唐小杰傻眼:“啊?”
两人齐心协力将一路反抗的傻子领回家。唐小杰是被他闹怕了,傻子也不知道在程东阳那儿受了什麽刺激,被人一碰就像被火舔着,又是哭又是叫,嗓子都喊劈了。段争掐着他的后脖子要他镇静。那部位或许还真是他的死xue,没一会儿他就抽噎着停下来,两只手被捆住了,擦不上脸,他眼睛疼得厉害,就往唐小杰肩膀上蹭。蹭一蹭舒服了,总算感到疲倦,他就靠在唐小杰怀里安静地睡着。
好半天将人安置上床,唐小杰看他浑身又脏又臭,出门见段争正擦火点烟,他捂了鼻子问:“程东阳怎麽说?”
段争没有说话。
唐小杰迟疑道:“刚才我大概看了看他身上——居然有针孔。腿上也都是掐痕,尤其脚趾,指甲盖直接掀开了——段争,不然我们跟程东阳好好说说,人再怎麽不听话,也不能这麽对待吧,何况还是个傻子,他知道什麽呀。也难怪傻子要逃了。”
段争抖一抖烟。
唐小杰继续说:“老实说,之前把傻子推程东阳那儿,我就觉得不太舒服。你说万一傻子不是天生痴傻,哪天他突然不傻了,或者他家里来找我们要人,我们也没法交代——要不我们把钱退了吧,行麽,我心里有点不踏实。”
段争将烟拈灭,到底没应半句话。
这件荒唐交易究竟怎样解决的,唐小杰始终没听段争再提起过。当晚程东阳那边似乎来了人,段争要他进去自己卧房别出来。等客厅终于安静,他小心推开门往外看,客厅已经灭了灯。
至于傻子小九还是留在出租屋了。乍看这似乎只是多双碗筷的事情,唐小杰圣母情怀发作的时候,看他也是哪儿都顺眼。可毕竟家里多的是一个活人,不是一条狗一只猫。
翌日凌晨,唐小杰和段争都有早班要赶,小九只能一个人待在屋里。唐小杰正考虑该怎样处理眼下的情况,就看段争将门扣紧反锁,再拉一拉门。还好,房子旧,但锁还灵光。
唐小杰放心摊饼吃的当口,段争将钥匙往餐桌一扔,踩着拖鞋进了卧房。里面没拉电灯,遮阳帘也没扯开,因此只能看到行军床上一块拱起的小山包。他坐上床沿,把落在床头的烟盒拾走,可捡完东西又不动。半晌他摸了手进薄被,沿着床上那人光溜溜的后背曲线缓缓向上,接着又朝下去,插进单薄的内裤,抚过硬挺的性器,最后攥住那块圆滚滚的膝盖骨。
小九梦里敏感地呻yin,蠕动身体蹭着粗糙的薄被,露在外面的嘴唇似张似合,眼皮也微微撑开,像是正接受段争似有若无的抚慰。
盯着他鼻尖一颗圆圆的黑痣,段争想,既然这麽像,那就留着吧。
第三章
段争一进休息室就听三两位侍应生在门边聚众闲聊。今天经理不当职,他们没有被查番的顾虑,讲话音量很是随意。传进段争耳里,原来话里讲的是昨晚经理吃瘪的糗相。听说当时所有侍应生,连同几位厨师都眼等着套房那边下指令,他倒好,偷藏在隔间里和前台小姐打情骂俏。腆着肚皮正往人脸上闻香呢,被急赶来寻人的老总迎面撞破,一扇门摔得哗哗响。小姐嗓子叫得透尖,经理呢,惨白着脸屁股落地,当着门口一众瞧热闹的男女员工,脸上汗胡淌,底下也没把住,生生吓尿了裤子。
这桩“经理渎职”的丑事也费不着老总多动手脚,前台小姐是一早就没见着的,至于传说中摸着后门进来的经理估计没两天也会归位。总归是老总的亲表弟,每回酒店招人,他空着就去人事部帮忙过一过眼,十个前台里六个都得先在他那儿把上一夜,老总不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说这回。不过也正因为这件事,昨晚待命的员工被提早放班。据最晚离开的厨师说,他走之前还见老总领着经理上顶楼去,看起来真是要上刀山的架势。经理惧得浑身打抖,走两步路就跌一跤,反叫老总一脚踹在心窝。玻璃门就是敞亮,连人脸上豆大的汗珠子都透得清清楚楚。
经理平常仗着职位作威作福,人又斤斤计较欺软怕硬,到这时候谁见他都得多踩两脚。但风凉话说得多了要牙疼,一块儿凑头笑一笑还好,说不准转脸谁就到老总那儿打小报告。恶气是出够了,最后饭碗也丢了,那就得不偿失。因而这话聊着聊着,人散得干净。没两分钟,休息室里就只剩下一个段争。他动作慢悠悠的,倚在窗边吹风,右手按着掉漆的手机键,正玩过时的游戏贪吃蛇。再过一会儿,等那条黑魆魆的蛇身拉得老长终于碰壁,他退出游戏,将手机丢进储物柜,摸出领结扣上,挂上名牌,赶着早班最后报到的时间走去大厅。果真,确实没见着今天的话题人物。
段争负责的是酒店餐厅,总和他同班次的是个平头男青年,姓古,同僚都喊他小古。他是高中辍学出来讨生活,应聘时留着一头及肩长发,人事嫌他外形太邋遢不肯要,他当场取剪子将头发一刀剪齐,唬得人事不敢轰人,就这样将他留了下来。
小古有点话痨,员工堆里流传的话他总要原模原样倒给段争听一遍,好像他的肚里滤不了秘密,话怎麽进去,就怎麽出来。或许也是他看中段争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