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森诺尔的雨季并不只在大陆的某一地区出现,民风各异的南区与北区都面临着持久而强烈的降雨。
雨季的密林shi度极高,空气中的水分几乎凝成水珠依附在皮肤上,无论如何呼吸都会感到压抑和憋闷。人类并不适合这个时候在雨林里久呆。
幸运的是,此时居住在密林里的生物也并没有人类这一物种。
“砰!”古堡大门被粗暴地踢开,戴竹半仰着身子抱着安德烈,用脚抵住门:“快进吧,好学生莱恩斯。”
一只灰扑扑的蝙蝠瞪了他一样,扑闪着翅膀飞进古堡,稳健地落在茶几上。
“满分降落。”戴竹挑眉调侃,遭受了蝙蝠一记并不友善的瞪视。
“我怎么变回来?”蝙蝠踩在桌子边缘,探出半个身子。
“一般来说只要冥想就够了。”戴竹说,“新手总要多耗费一些时间,蝙蝠的感觉和人类还是差很多的,很新奇。为什么不多享受享受呢?”
“耗费多久?”
“短的只需要几个小时,长的话,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戴竹笑笑,“要看你的领悟力,探长。”
“几个月?”灰色蝙蝠睁大了根本睁不大的绿豆眼睛,恨不得把笑得格外开心的无良血族吞吃入腹。
“形态转换需要咒语。戴竹,以后被莱恩斯咬断脖子我不负责。”一只修长的手放在蝙蝠头顶,古老的咒语被念诵。灰扑扑的小蝙蝠眨眼变成了坐在茶几上,眯起眼睛打量戴竹的莱恩斯。
“我这是为了你好,安德烈!”戴竹竖起手掌,“因为……咳……昏迷。新生血族的欲望总是难以控制不是吗?”
“咔嚓”
茶几上的烛台拦腰折断,白色香薰蜡烛匕首一样朝着戴竹飞过去。
“喂!”戴竹叫了一声,身体迅速下俯,还是被割断了几根发丝。
惜命的戴竹举手投降,跑去仓库拿出一袋猫粮与弥撒斗智斗勇。
戴竹的离去让粘shi的大厅变得更加尴尬与暧昧起来。猎人长手长脚,小茶几根本不够他施展,无论怎么摆放四肢,都显得有些怪异。
但莱恩斯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轻举妄动。
“安德烈,我想我们应该谈谈。”莱恩斯从腰间抽出一根顶端被磨得尖锐的木桩,放在茶几上。
“你想谈什么?”安德烈窝在沙发里,身子半躺,金发散开遮挡眼睛,只漏出几缕光线。
“戴竹告诉我你答应了加文让他使用你的身体。”
“权宜之计。”
“棺材外的阵法十分古老,是专门镇压吸血鬼的巫术。如果我不来……”
“我会用那个刺穿他的心脏。”安德烈半直起身,瞥了一眼木桩后看向莱恩斯,“你以为我是戴竹看得那些无聊短剧里为爱献身的女主吗?探长先生,别把吸血鬼想得太纯良。”
“我不是在说这个。”莱恩斯有些语塞。安德烈显然不是一捧鲜花一枚戒指就能俘获的贵族小姐,他的血ye里带着毒,他的腰间藏着利刃。
但莱恩斯明确且从未如此明确地意识到,他想把安德烈像松鼠藏起松果一样藏进他的洞xue,不被人发现,不被人知晓。属于血族的病态占有欲将他曾经不甚明了的感情更直观地摆在面前。
“血族的特性,傲慢,贪婪。”安德烈将散乱的发整好,随意地挥手,折断的烛台与落在地面的碎屑就都归置在角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莱恩斯。同类之间总是有神奇的共鸣,因为我也同样如此。所以如果你敢把獠牙伸向我,谁的脖子先断裂可不一定。”
“……我们谈点别的事情,安德烈。”莱恩斯从茶几上站起,零那些暴虐的,荒诞的念头从脑海中撤去。
在安德烈带着攻击性的话语之下,是更加暧昧与禁忌的事情。莱恩斯知道他们向彼此露出的獠牙都与原始的食欲,或者暴力无关。那是除却鲜血,骨骼和疼痛之外更温和也更激烈的欲望。
思考这些而没有行动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加文?”安德烈问。
莱恩斯点点头。
“他的目标是你的躯体。”安德烈说,“一只惧怕死亡到宁愿更换rou体都要活下去的吸血鬼,的确很少见。他把你引去教堂,就是为了叫醒你血脉中属于血族的一部分。”
“严格意义上讲,加文并不能算是血族。”莱恩斯说。
安德烈皱起眉,露出询问的表情。
“加文·梅瑞狄斯。我猎杀的第一只吸血鬼,也是我的……父亲。”
“……”安德烈眼瞳微缩,直直地看紧莱恩斯的瞳仁,随后抿起唇,“你身上血族的气息会令我颤抖。”
“那是属于加文的血脉。”莱恩斯说。
由于维乔莱尔对加文的描述,安德烈一直认为加文是因为血脉驳杂导致的身体衰败,然而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我曾经银质匕首插入他的心脏,然后补上几颗银子弹,最终把他的头颅砍下整个焚毁。”莱恩斯说,“血族如果在这种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