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我可能是记错了,没什么要紧事来着。”
在直觉的主导下,童栖樵一步步朝屋外退去,她不知道屋里到底正在发生什么,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见了血的大事。
“童栖樵,”
渝眠突然开口,幽幽叫住了她,
“刚刚家里进了贼,哥哥去追贼了。但是我被他们划伤了,你能帮我止血吗?”
他边说边眼睛都不眨地用袖口中藏着的刀刃朝着自己手腕划开一道细口,猩红的鲜血如滚落的碎珠稀稀拉拉地顺着他的胳膊流下。
“你、你真的受伤了?要不然你和我去卫生站包扎?”
童栖樵犹豫道。
“血快流光了。”
渝眠伸出手臂展示给童栖樵看,童栖樵吓得吸了吸鼻子,她只知道人要是自杀大多都会选择割腕,渝眠这手腕上已经是红彤彤的一片黏血,说不定、说不定真的会把血给流光?
最终童栖樵还是软下心来,畏手畏脚地走进了这间一眼能看到底的平房。
“别进来!”
一门之隔的房间内再次传来声响,童栖樵分得清,这是渝棠的声音。
“已经晚了!”
渝眠突然用力朝童栖樵扑去,用手肘紧紧拐住她的脖子,等童栖樵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尖锐的刀刃已经抵在了她颈边。
“渝眠你做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童栖樵的声音因为害怕而发软发虚,而渝眠根本不关注她在叫嚷些什么,只是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那扇房门。
到底是小瞧了他这个哥哥,平日里看起来弱不禁风,居然比兔子还难抓。
“哥哥,你开不开门?”
渝眠近乎疯魔地拧着童栖樵的衣领子,朝屋内大声喊道,
“哥哥不开门的话我只好杀了她了?这美工刀那么小,想来需要很多刀才能杀死她吧?”
“杀、杀人?!渝眠你冷静、你冷静啊,杀了我对你什么好处都没有、是不是?现在治安可好了我和你说、你、你要是被抓进监狱下半辈子就完蛋了。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不要动刀子……呃啊……!”
童栖樵因为紧张而忍不住不停絮叨,渝眠听着心烦,干脆手起刀落,果断地一刀刺入了她的肩胛。
“呜……”
童栖樵疼得面目扭曲,死死咬着唇不敢再发出声音激怒渝眠,浅色的裙子被后背上泂泂涌出的鲜血染出大片的深红,她无助地被渝眠抵在门上,擎着眼泪发出绝望的呜咽。
“哥哥再不出来的话,下一刀就捅在她脖子上了。”
渝眠冷冷地抽出刀柄,之前他一刀刺偏,虽然堵住了大门却让渝棠从他手中挣脱逃入了里间,那房里的窗户因为透风早些年被用断木板给钉上了,他怕再耗下去会给渝棠拆开那些木板逃走的机会。
童栖樵断断续续的哭声和此前的敲门声引起了周围邻居的怨怼,街对面住着的酒鬼从窗户扔出一只玻璃酒瓶以示不满,巷子里的住着的都是峪临城中最边缘最底层的人,早已被磨去了多管闲事的善心。
“看来我哥哥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你瞧,无论你怎么哭他都不会管你,”
渝眠嗤笑两声,扯着童栖樵的头发将她往门把手上撞去,“你要怪,就怪我这哥哥铁石心肠见死不救吧。”
“不要……不要!!”
童栖樵嘶声力竭地挣扎着,渝眠就算因为病弱身体不如常人,力气依旧比她一个身材偏瘦的姑娘家要大上不少,眼看挣脱无果,那把泛着寒意的刀片就要往脖子上劈来,童栖樵本能地闭上眼睛。
——“咚!”
“跑!”
门页被渝棠猛地推开朝渝眠脸上砸去,他本能抬手格挡的瞬间空档,童栖樵边哭边依靠求生的本能连滚带爬地朝渝棠扑去,渝棠拽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往门外跑,但渝眠根本不会让他们如愿。
常年的病痛让渝眠的体质格外弱些,体能和灵敏度甚至都在同龄人之下,但他对疼痛的忍耐力却又超乎常人,以至于他能不顾被木板和门页砸得头破血流而发疯似的地朝渝棠追去。
渝棠带着受了伤的童栖樵根本跑不快,童栖樵无意间扯到了他此前差点逃出大门时被渝眠刺伤的胳膊,疼得他呼吸一凛,不禁脚下发软。这一瞬的停滞带来的后果几乎致命,童栖樵被渝眠死死扯住头发,而渝棠又紧紧拉着她。
“为什么要那么怕我呢,哥哥?”
渝眠脸上诡异扭曲的神色让人分不清他是在哭还是在笑,“穆京宸那么无所不能,几道伤口他很快就能帮你治好,我只是想和你打个赌而已。要是你变成周雨卉那样他也不嫌弃你,我也不是不能留他一条生路。”
“你在说什么……渝眠,你到底背着我准备了些什么?”
渝棠被倒下的童栖樵扽倒,手掌心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出血痕,童栖樵被吓得抖如筛糠,只能凭依本能往他身旁退去。
“不知道哥哥还记不记得我们家是被一把火给烧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