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荣公公。”李成低声道。
到此荣禄便只得打住,微微点头向前继续走了,然后直到散朝,也没能过来再与李成说上几句。
回到风兮云来宫,荣禄看到皇上正与云昭容娘娘坐于殿外松木台上,身周散落无数花瓣,荣禄这才想起,昨日皇上好像是说今日要为娘娘亲手制作香浸胭脂,许是做了一会儿了,昭容娘娘此时云鬓微散,胜雪的香腮边沾染了一点花汁,倒更显得肤色白腻,还多了一丝俏皮,荣禄瞧了两眼,默默把盘桓口中的回话咽了回去,含笑恭身立在一旁看着。
而李胄璋亦始终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神情无比专注的将花汁滤出,期间抬头看了一眼云昭容,突然笑了一笑,伸手向她脸颊揩去,“爱妃,这里。”
云昭容惊讶的抚了抚面颊,“……什么?”
李胄璋便拿布将手指擦干净了,然后去擦云昭容面颊,“爱妃还和小孩子一样。”李胄璋语气宠溺道。
云昭容面色便rou眼可见的微红了起来。
李胄璋盯了那抹微红一刻,神情渐渐冷住。
荣禄眨了眨眼睛。
李胄璋默默收回目光,低下头去继续捣挤花汁。
“怎么?没人有事要来见朕吗?”至此,李胄璋才对荣禄开口,却轻描淡写语气嘲弄。
荣禄轻轻应了声是。
李胄璋半天不语。
荣禄想了想补充道,“没有事是好事啊皇上。”
“……确实,”李胄璋冷冷道,“众位爱卿都能善谋其事,朕很开心。”
荣禄在皇上语气里那是听不到半点开心,可皇上却不肯再多说半句了,低着头专心将花汁收盒,云昭容在旁只看着皇上动作,好像无论皇上与荣禄说些什么都不能令她稍稍移开目光。
“行了,皇上,”云昭容轻轻笑道,将已满的小盒接过,“皇上做了这么些,臣妾怎么用的完?”
“慢慢用,”李胄璋伸手,荣禄见状马上从旁边太监托盘中取过手巾,递给皇上,李胄璋接过,边慢慢道,“众位大臣没话要说,朕倒是有些想问的。”
荣禄听着。
“你去将右相、吏部大夫还有刑部大夫宣来,朕问问他们。”
于是右相、吏部大夫和刑部大夫还未到家,便又被宣了回来,一齐在偏殿等候皇上。
皇上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出现,三位大臣很多日子没见过皇上,见皇上不知为何竟似乎清减了不少,面上喜怒不显,都有些忐忑。
“赐座。”
三位大臣谢了座,依次坐下。
“朕召三位爱卿过来,是有些话想要问问三位爱卿。”李胄璋道。
“朕怎么听说昨日军部有些将官,竟出没流连烟花之地,不成体统,不知自爱,我朝律法关于这一块,难道竟没什么说法吗,你们谁给朕说说。”
刑部大夫一听皇上竟是说起这个,吓了一跳,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因为昨日他是知道军部那几位将官约了李成出去的,他们当时也来约他,只是他不得空,也便没有去。
刑部大夫这边没有说话,右相却不会轻易放过,虽然那等地方在座除了皇上只怕都是常客,但谁让皇上问的就是昨日军部的将官呢。
“皇上,我朝律法在这一块虽没什么明确说法,却是明令禁止官员狎ji的。”右相道。
李胄璋目光一阵收缩,“……狎ji?”
刑部大夫忙道,“不过众位大人应不会明知故犯,想来只是去饮酒罢了。”
“刑部大夫在场吗?你又怎知他们没有狎ji?”右相冷笑。
刑部大夫渐渐冷静下来,“臣是不知,可右相大人不也只是猜测吗?”
右相道,“若只是饮酒,为何不去酒楼,难道京中那么多酒楼,还装不下他们吗?”
两人话说的越多,李胄璋在那边面色便越难看,听到右相说到这里,更是沉下脸来,打断他们道,“去给朕查,若有狎ji,一律严惩!”
这边李成还不知道又有莫名的灾祸从天而降了,他的车驾正在驶过候府旁边的街市,此时小贩商贾都已开市,街面上皆是人流,于是车马便走的很慢,然而便是这样慢,也最终停住了。
“怎么了?”李成在车内问道。
他家车夫急急回道,“侯爷,有人拦住咱家的车了!”
李成不知发生了什么,慢慢掀开车帘,却不想看到了一名白衣女子,静静跪在他的车马前。
“……你是谁?为何拦住我的车子?”李成问道。
这名女子没有答话,只轻轻抬起头来,李成怔住。
“宁边候还记得奴婢吗?”白衣女子眉眼温柔,声音轻绵婉转,“……奴婢是温泉宫的玉屏。”
李成无言了。
☆、第六十六章
(六十六)
李成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想当初,这名女子只因私下与他多说了几句话,被皇上意外撞见,皇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