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眼,掀开被子下床。
还没醒啊?林子砚站在榻边,看了看熟睡的江屿行,忽然抬手就去捏他的脸。
硬邦邦的,他想,都没什么rou……
腰间骤然一紧,林子砚一个趔趄,跌入了江屿行怀中。
“嗯……”他仰起头,与江屿行四目相对,“……你醒了?”
江屿行搂着他,晨起的嗓音有些沙哑,“你在做什么?”
“我……”林子砚眼神躲闪,“我叫醒你啊,都日上三竿了。”
江屿行转头看了看屋内,挑眉道:“日上三竿?”似乎才天亮没多久吧?
“我是说……”林子砚有些脸热,“很晚了,该起了。”
江屿行:“晚么?”平日里也没起这么早。
“你不是说明日要回去了,”林子砚挣着从他身上起来,不自在地往外走,“那不得收拾一下。”
是啊,江屿行笑了笑,明日要回去了。
他又有些发愁,林子砚不记得从前了,那回去怎么跟林修远交代?说他半路磕坏脑袋了?
好像也不行……
他发愁了大半日,却不曾想,他们等不到明日。
林子砚失踪后,蓟府的护卫几乎把京中翻了个遍,却仍旧寻不到林子砚的踪迹。而那日弄丢了林子砚的老张,为将功折罪,也与护卫一道出去寻人了。
这一日,他们又搜到了别院附近,老张问护卫,“此处可有搜过?”
“此处是端王的别院,”护卫摸着头,尴尬道,“我们……没敢进去。”
“端王又如何?”老张冷冷道,“找公子要紧。”
护卫只好去敲门。
大娘听见敲门声,走过去开门,“谁啊?”
门一开,老张便带着人闯了进去。
“你们干什么?”大娘嚷嚷道,“怎么乱闯啊?”
江屿行在院内听见吵闹声,便知不对劲,拉着林子砚就翻墙跑了。
“怎么了?”林子砚不解道,“你大哥不是说,不要出去么?”
江屿行拉着他绕着后墙跑,“怕是有人追来了。”
林子砚:“那怎么办?若是你大哥回来……”
“先离开这儿,”江屿行道,“若是在这附近被发现,定然会连累大哥的。”
他们跑过长街,路过巷口,不经意间,已到了平安客栈附近。
客栈二楼房内,蓟无酌坐在桌边喝着茶,想着,明日便是第三日了。
上回赵奉说,在客栈后墙留下记号,江屿行便会在三日后赶来客栈。蓟无酌虽心有怀疑,也无他法,便试着在后墙留了记号,之后日日守在这客栈中等着。
他逃不出北祁的,蓟无酌看着杯底漂浮的茶叶,发狠地想,蓟若白,谁也别想逃出去!你逃不出,你儿子也逃不出!
“咔擦”的一声,茶杯应声而裂,淌了满手的茶水。
蓟无酌烦躁地甩了甩手,站起来走到窗边。窗外正是客栈的后墙,他随意一瞥,却骤然撞见,江屿行拉着林子砚急匆匆跑了过去。
“站住!”蓟无酌一声怒吼,翻窗而出,追了过去。
江屿行听见喊声,脸色一变。他回头一看,果真是那个姓蓟的老东西。
转眼之间,蓟无酌已追了上来。江屿行一把推开林子砚,转身与蓟无酌打了起来,“快走!”
林子砚不想走,“我……”
“走!”江屿行喊道,“快走!”话音未落,蓟无酌一掌扫了过来,“谁也走不了!”
林子砚咬咬牙,转身就跑,想着去王府找江风临。可他还没跑几步,就猛地撞上了从另一头追上来的老张和护卫。
林子砚:“……”
江屿行侧身躲过掌风,反手一挡,却蓦然听见林子砚喊道:“放开我!”
他急忙回过头,只见当日三里亭外的那个马车夫,抓着林子砚的肩膀走了过来。
“林子砚!”他一个分心,猝然被蓟无酌一掌打中后背,猛地撞上了后墙。
“咳……”江屿行一口鲜血咳了出来,还未抬头,又被一脚踹中心口,疼得青筋暴起,也不知是不是骨头断了。
“江屿行!”林子砚眼眶都红了,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拼命挣着肩上的手,“放开!”
老张怕伤着他,也没敢太用力,一不留神就被他挣开了。
“江屿行,”林子砚跑过去,抬着袖子给他擦唇边的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你没事吧?”
江屿行摇摇头,却又一咳,又是一口的血。
林子砚眼泪落得更凶了。
蓟无酌冷眼看着他们,对一旁的老张道:“都带回去!”
“是。”
蓟无酌本想把江屿行也扔进地牢,可林子砚拽着他死活不放,甚至还要一道去地牢,一副不死不屈的模样,蓟无酌只好把他们都关在了房中。
“别哭了,”江屿行靠在床边,看着一边给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