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些许无奈。
“多谢左使,哦不,叔父大人!!”张茂紧揪的心终于松开,连连拜谢,“晚辈这便传讯将人送回,决不食言。”
“圣教大业得成之日,晚辈誓不忘叔父今日大恩!”张茂再度叩首,抬头已不见罗梦鸿布衣芒鞋的踪影,连那一旁空地上昏倒的蛮族少女也消失不见,幽幽山林中只闻阵阵道情歌声飘然回荡:
“仰天长叹兮,世路艰辛;”
“不能胜己兮,焉能胜人;”
“庆吾自拔兮,怜汝不省;”
“痛心疾首兮,
哀哀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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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燥树枝在火苗的燃烧炙烤下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明亮的篝火照亮了围坐的一圈人影。
佟家商队的幸存者们心有余悸,暗自庆幸着今日死里逃生,看向那一老一少的目光中又是感激,又是疑虑。
“罗爷爷,我中了贼人暗算,您究竟是怎么杀退他们的?”海兰不似旁人有许多的杂念顾忌,直接抛出心中疑问。
“小老儿一把年纪,老胳膊老腿的,哪还能打打杀杀,不过是吓得高声惨嚎,许是叫的声音太大,惊退了歹人。”罗梦鸿拨弄着篝火,心不在焉地敷衍道。
“真的?”海兰纵是心思简单,也不信这番说辞,蹙眉问道:“那您又是如何将我救醒的?”
“闯荡江湖时学到的一些小门道,本以为派不上用场,没想到还有些用处,小姑娘觉得身上可还有旁的异样?”
海兰默运真气,细细探查自身一番,螓首连摇,“没有,只是觉得身上有几处穴位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既然觉得感觉还好,不妨闲暇时在那几个穴位上多摁上几摁,摁的时候最好再将真气运到穴位处,当能收效更佳。”罗梦鸿微微一笑,看向海兰的老眼中满是慈爱。
海兰依言而行,果然手指每按到某个穴位时,与体内真气似乎得到某种感应,一股暖流油然而生,四肢百骸奇经八脉说不出的舒服熨帖。
“罗爷爷,您的法子似乎比师父教我的运气疗伤法门还要高明!”海兰雀跃道。
“老朽却无你师父的运道,收了你这聪慧心善的娃儿做徒弟。”罗梦鸿自嘲道。
海兰奇道:“罗爷爷您这么大的本事,还没有徒弟?”
“掐指算来,也有那么两个半,可惜那俩个加起来,将来也不未必抵得上那半个有出息。”罗梦鸿‘嗤’了一声,摇头苦笑。
“徒弟又不是梨子,怎地还有半个?”海兰不解。
“他所走的道与老朽不同,说是半个已然嫌多。”天下英才何其多也,弘扬吾道者却不得其人,想至此罗梦鸿不由怅惘一叹,神情落落。
佟家叔侄一直神情复杂地观望二人,相比一直盯着海兰却嗫嚅迟疑不敢开口的佟棠,佟琅眼神从未从罗梦鸿身上离开。
将手中树枝向篝火中一丢,罗梦鸿起身伸了个懒腰,掩嘴打着哈欠道:“时候不早了,老朽精神不济,先要去睡了。”
“长者留步。”佟琅突然道。
“官人还有何吩咐?”罗梦鸿回身问道。
“不敢,”佟琅起身,拎起屁股下充作凳子的马鞍,走至罗梦鸿近前施了一礼,“请长者借一步说话。”
随着佟琅行至营地背后的一个僻静处,罗梦鸿不耐地打着哈欠,催促道:“这位爷,您有话就在此说吧,老朽身子乏了,耐不得远路。”
佟琅转身,手中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锋利匕首,目露凶光,死死盯着罗梦鸿。
“哟,这怎么话说的,好端端地怎么还亮刀了?!”罗梦鸿大呼小叫道。
佟琅一言不发,狠狠一刀,刺透了马鞍桥下包裹的皮革,数十个龙眼大的珍珠滚撒而出,只看这些珍珠个个浑圆晶莹,色呈淡金,月光之下隐泛光华,显是上好东珠,难得是俱都一般大小,若是串成项链手串等饰物,价值更是不菲。
“哎呦,原来马鞍里还藏着这些劳什子,官人平常也不觉得硌屁股么?”罗梦鸿调侃道。
佟琅随手将马鞍丢掉,捧起地上珍珠,单膝跪地,“今日多蒙尊驾相救,我等才脱大难,些许薄礼权作报偿,望请笑纳。”
“给我?”罗梦鸿睁大老眼,指着自己鼻子,见佟琅坚定点头,当即一摇脑袋,“大官人饶了小老儿吧,我一个落魄江湖的老头子,揣着这些宝贝,不是招祸上身么!”
“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佟某知晓我等此番得脱大难,皆赖尊驾之力,这些珍珠不敢说价值连城,却也绝非凡品,以我佟家家业而言也并非小数。”
“既然如此贵重,官人又何必割爱?”
“佟某人虽贪财,却也恩怨分明,救命之恩岂有不报之理!”佟琅略微一顿,踌躇一番又道:“另外在下还有一不情之请。”
“佟家世受国恩,对朝廷唯有忠荩以报,尊驾……尊驾虽对我等有活命之德,但要佟家背离朝廷,却万万不能!”
罗梦鸿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