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处偏门。
初时杜萱不以为意,一些高门大户人家为了进出便捷,也常走旁门,只是略微惊诧杨玉宅邸占地之广,看着院墙足占了整条巷子,他还恭维了一番。
待进了屋子,杜萱便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宅主人为了方便走偏门角门的或许有,但绝无将客人领进跨院偏房的道理,杨玉借口出去准备酒菜,杜萱则不安之感愈发强烈,想出门观察状况,却被门口两个挎着腰刀的锦衣校尉给挡了回来。
杜萱终于察觉大事不妙,可是百思不解,自己究竟哪里得罪杨玉,竟给自己摆下这鸿门宴!
正当杜通判心中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时,房门突然打开,杨玉施施然走了进来。
杜萱急忙迎上,“杨兄,这是为的哪……”
杜萱话未说完,已看清
了杨玉身后之人,两腿不禁一软,跪了下去。
“三府如此大礼,丁某可担当不起。”丁寿嘿嘿奸笑,大马金刀地寻了一把椅子坐下。
“丁……丁大人,那……那日下官都是受了……周玺指使挑唆,才……才寻的府尹大人,绝无为……为难大人之意,求……求大人饶……饶命。”杜萱想起无端送命的周玺,吓得心惊胆战,话都说不全一句。
丁寿翘起二郎腿,戏谑道:“三府何出此言,丁某费心着人将你请进府来,是有事请教,张口闭口言‘死’,岂不晦气。”
这是丁寿府上!杜萱更是惊惧,“但不知大……大人有何吩咐?”
“没什么,还是你们如今清丈的差事。”丁寿笑容轻松。
杜萱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陪笑道:“缇帅明鉴,连日来下官尽力配合,断无推搪延宕之举,杨大人可以作证。”
“那敢情好,今日就劳烦你将一处田亩的事说个清楚吧。”丁寿嘚嘚瑟瑟晃着翘起来的那条腿。
被眼前晃动的靴尖折磨得眼晕,杜萱巴巴问道:“但不知……何处?”
“丰润县,魏家店。”
杜萱面色突变,强笑掩饰着心中不安,“这个……下官却记不清了,待卑职回去查询卷宗,立即回报。”
丁寿将脚一伸,踢了杜萱一个跟头,站起骂道:“给脸不要的东西,好言好语的既然不识趣,杨玉,人交给你了。”
“是。”杨玉应声,又问道:“卫帅可还有什么交待?”
“敞开了来,出人命我兜着。”丁寿看都不看地下人一眼。
杨玉立即便要上前拿人,却一下拿了空,那杜萱一个就地十八滚,利索非常地扑倒了丁寿身前,让杨佥事好生失落,瞧这利落身手,这位杜通判遮莫还是个练家子,自己这些日子竟走了眼!
“缇帅!”潜能爆发的杜大人兔滚鹰翻,一把抱住丁寿大腿道:“我说,我什么都说,求饶下官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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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张懋官居太师,贵为公爵,执掌兵柄,上以优礼,宠渥至极,懋终日优游,不知勤勉王事,数十年间未尝一经战阵,侍妾百余人,淫佚无度,服饰奢僣,不以人臣之礼,至脧削军士以充其欲,亏负圣恩,臣请严治其罪。”
张龙清音朗朗,慷慨陈词,被弹劾的张懋抱着笏板站在班头,眼睛半睁半闭,似睡非睡,半句都没往心里去。
这些罪名算新鲜事么?言官们弹劾老夫多少次了,几位先帝何曾治罪!未经战阵又如何,先祖先父已将张家该流的血流尽了,老夫如今在替他们享福,这些大头巾知道个甚!张懋唇角微翘,满是讥诮。
老国公站位靠前,全部神色朱厚照尽收眼底,眉头微微皱起,转目奏毕的张龙,道:“朕已知道了,且退下吧。”
“英国公,你有何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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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懋出班:“老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人家连一句辩解都懒得说,朱厚照却毫无办法,张玉靖难时为救太宗殁于阵前,张辅年过古稀还随军出征,被英宗一波丧在土木堡,说到底,姓朱的欠人家老张家的,人家日常饮服奢侈逾制一些,似也算不得大罪。
朱厚照叹口气道:“老国公,将士乃国之藩篱,纵然用度有缺,也不宜取之于军,当引以为戒。”
“陛下训教的是,老臣家中人口多,日用不足,教万岁见笑了。”张懋开始哭穷。
这老儿还真会顺杆爬啊,朱厚照无奈地瞅向身旁刘瑾,“老刘,近日司礼监会勘皇庄,可有哪处合适赐予英国公?”
看见了吧,这便是张家在天子面前的恩宠,张懋已然露出矜色,忽然异变陡生。
“陛下,臣有一地可以荐之。”丁寿出班接口。
“何处?”朱厚照问。
“顺天府丰润县有隙地曰魏家店,为顷一万二千有奇,当地县民五百四十户与其地相邻,合开耕田一千七百余顷,又有阜城等县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