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还含着酒。
灼热的亲吻间,夏薰不知不觉把酒咽了下去。
这酒很辣,比放了毒虫的药酒还要辛辣数倍,他的咽喉到腹中都是一片滚烫。
夏薰猛地推开祁宴,想从他怀里站起来。
祁宴不依不饶,又喝下一杯酒,用含着酒的吻再次亲上他。
夏薰被迫饮下第二杯。
祁宴一面吻他,一面把他的双手固定在他身后。
夏薰奋力挣扎。
祁宴于是扯下他的发带,将他的两只手紧紧绑在一起。
夏薰的头发垂落下来。
他的脸很红、很烫,就像祁宴第一次亲他时那样。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他知道,他很快就要醉了。
第20章 羁旅迟
夏薰醉了。
他眼里漾着水光,耳垂都是红色的。
祁宴不停亲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祁宴吻着他的时候,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不管是否愿意,都紧闭着眼睛。
他自始至终都睁着眼,只是他不看祁宴,他垂着眼帘,盯着虚空中漫无目的的一个点,没有焦距。
祁宴轻咬他的下唇,他感受到细微的疼痛,隐隐皱了眉,并没有挣扎。
他是醉得深了。
祁宴松开绑他的布条,抱起他,放在床榻上。
他乖顺躺下。
祁宴侧身躺在他身边,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从他头顶的发旋开始,细细密密地吻他。
七年里,祁宴没有梦到过夏薰,一次都没有。
所以他很清楚,此时依偎在他怀中的夏薰,不是他的美梦或者幻觉。
夏薰是真的还活着。
夏薰去世后,在祁宴最贪婪的愿望里,他也只是乞求夏薰能到他梦里来。
他从没奢望夏薰还能活着。
如今,夏薰就躺在他的床上,躺在他怀里。
他却觉得,夏薰离他好像更远了。
祁宴贴着他的嘴唇,喃喃道:
“夏薰……夏薰……你喜欢贺琮吗?”
夏薰觉得痒,侧头躲开。
祁宴沿着他的发际线,轻柔抚摸他的脸。
“告诉我,就当是你发善心……”
夏薰觉得他的怀抱实在太热,想要退出去。
“……热……”
祁宴倾身压住他,把他搂得更紧:
“你告诉我,我就放开你,好吗?”
他的语气近乎恳求。
他注意着夏薰每个细微表情,试图从他脸上得到答案。
夏薰动了动眼睫,像是在努力找回神志。
祁宴轻声哄他:
“好孩子,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贺琮?”
夏薰突然清醒了些,不耐烦地摇头。
祁宴尝试问道:
“那你现在……可有喜欢的人?他……是谁?”
夏薰嘴唇翕动:
“是、是……”
有谁的名字呼之欲出。
祁宴忽然俯身,吻住他的嘴。
他不敢听。
他害怕听到的不是他的名字,他不敢奢求夏薰还像以前一样喜欢他。
他想,也许夏薰对他早已是满心怨恨。
祁宴紧紧拥着他,把脸埋在他肩窝,仿若叹息般呢喃:
“没关系……没关系……不管是谁都无所谓……既然我把你找回来了,就绝对不会让你离开……”
之后,夏薰有几天都没见到祁宴。
他听脂归说起,那日祁宴带人去贺琮府上找他,与贺琮闹得十分不愉快。
事发后的第二日,贺琮就到御前告状。
他自然不会提到夏薰,只说祁宴仗势欺人,带了侍卫把贺家围了,还要闯进去,把他家两个孩子吓得昼夜啼哭,受惊病倒了。
祁宴后背受伤,本可告假一日,他料到贺琮会对他发难,带着满身的绷带上了朝。
面对贺琮的指责,他不慌不忙:
“臣前日遇到刺客,陛下也知晓,臣昨夜带人包围贺府,只是因为在附近搜查到刺客行踪,担心贼人会对贺大人不利,这才带侍从前往,请贺大人不要误会。”
贺琮不依不饶,非要皇帝替他讨个说法。
两相僵持之际,祁宴拿出他昨日穿的衣服。
他就是穿着这身衣袍,摔在一地的碎瓷片上,眼下,这件锦服到处都是破口,沾满了血:
“这是臣遇刺时所着的衣衫,如此血衣,本不应拿至殿前惊扰圣驾,可臣不愿被陛下怀疑,不得不将其带来,以此证明臣的遇刺绝非弄虚作假。”
皇帝见到血衣,只顾询问祁宴的伤势,将贺琮完全置之脑后。
祁宴有备而来,贺琮说不过他,只能作罢,忿忿不平下了朝。
听脂归说完,夏薰暗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