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晚突然出手,折扇边缘的锋刃比剑还锐利,带出的罡风直接斩到蛇妖身上,青色燕居服破了好大一道口子,从肩膀到胸口的位置裂开,露出苍白的皮肤,皮肤被划破,并未流血,但伤口处的肌肤尽数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化作青色蛇鳞,而那蛇妖也因疼痛缓过神来,褐色竖瞳一闪,露出凶光,张口露出毒牙和信子,与袭击他的陈向晚斗到一处。
银绒:“……”
银绒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那持折扇的白衣郎君,为什么没跑,而是要这时候出手?他不是说与那蛇妖没有过节吗?就算他想教训那蛇妖,但凡有一点江湖经验的,都能看出来自己是要得手了吧?他抽身而退,坐享其成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陈向晚本人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只觉得看着那小狐狸Jing对蛇妖搔首弄姿的样子,有些碍眼。
大约是被他的媚术影响到了吧。
陈向晚边打,边给自己找了理由:“对付区区一条蛇妖,何必那么麻烦?直接打就是!”
银绒:……行吧,可能这就是大佬吧。
高手对战,尤其是段数差不多的高手,往往胜负只在一招之间,那蛇妖受了银绒的蛊惑,猝不及防被陈向晚占了先机,已经落了下风,此后数招之内,已经连连败退,竟真的负伤而逃。
然而,一人一狐还没松口气,竟有更多大妖赶来!保守估计,这些妖的修为都在法相期以上,相当于修士的元婴期,破风而来,杀气腾腾。
闻声而来的染坊伙计们,刚一路面,便被吓得撒腿退了回去,陈向晚也忍不住皱眉:“妖族早就没落了,怎会一下子来这么多厉害的大妖?”
银绒也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的印象里,他们妖族就是修为低,腰包瘪,一个比一个穷酸,一个比一个不中用的乡下佬。
修真界强者为尊,妖也不例外,若是平时见到那么多大妖,银绒说不定要出来看个热闹,歆羡膜拜一番,可如今,这些妖的目标是他,而且各个都带着杀招,全是奔着取他小命来的,银绒都快吓疯了。
他在一片刀光剑影、爪林齿雨中,左支右绌,勉强应对,连尾巴上的毛毛都被削掉了一片!
就在银绒以为自己今天说不定要命丧此处,不能再隐藏实力,拼着暴露也得搏一搏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彼时,银绒掌心已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随时准备将全身的灵力付之一炬,化作寒冰暴雪,与那些大妖正面地“以卵击石”一回,却见一群穿白色门派制式衣袍的修士,天神降临般落下,与大妖们战到一处。
他们人数不少,与妖族旗鼓相当,银绒终于有机会喘口气,忍着腿软往后退,正碰到陈向晚。
“……你怎么还没走?”银绒喘息着问。
陈向晚望着那些突然出现的修士,答非所问:“我认得他们,是无量宗的人。”
“?”银绒,“你没看错吗?”
无量宗不是跟太微境势如水火吗,他们会那么好心来救自己?自己好歹也曾经是太微境的狐啊!
与此同时,那只最开始偷袭银绒的蛇妖不知何时游走过来,竟是亮出了原型,是一条碗口粗的青蟒,蛇尾欲将银绒缠住卷走,在陈向晚的折扇砍到它之前,蛇妖便身形一顿,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口白雾。
像是被从里到外冻住了一般。
但它到底是法相期的大妖,比秘境中的金丹期弟子修为深厚得多,并未当场吐血或是直接冻住,甚至眼见着无量宗修士与陈向晚同时杀来,也不退反进,从银绒身上擦过,才夺路而逃,冰凉滑腻的恶心感觉留在银绒肌肤上的同时,一道嘶哑的声音传音入密:“凡事别看表面,我们杀你是为你好,他们救你却是居心叵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好自为之。”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讳莫如深,却又格外诚恳,像是族中长辈对幼崽的谆谆教导,银绒差点就信了……才怪!
这也太离谱了!什么叫“杀你是为你好”?银绒只在小时候听过师父说“打你是为你好”,被揍两下屁股能勉强理解成是长辈的苦心,杀你是为你好,这是什么屁话?
最近到底犯了什么太岁,为什么经常遭到追杀,还都是妖族……银绒猛然想起秘境中,那只差点弄死自己的蜘蛛Jing锦娘,不由得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铃铛,上次那母蜘蛛险些要了自己的命,墨玉铃铛掉落的时候,好像清本想去捡来着?
银绒脑中的回忆与思绪飞快略过,其实大蛇留下这段莫名其妙的告诫、他在心中吐槽,其实也不过瞬间。
而就在这短短的几息之间,战局已尘埃落定,随着大蛇再次败退,那些妖族也chao水般退散,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这场酣战来得快,结束得也快,顷刻间只剩下无量宗修士们。
他们神情严肃,直奔银绒而来,看起来竟然比那大蛇还凶一些,银绒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试图把自己藏在因刚刚那场大战而七零八乱的扎染布条中,可惜退无可退,身后就是墙了。
只是,他忘了同样贴着墙的还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