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中午的时候很没有胃口,午饭是顾钦然给他买回来的。
沈安恹了吧唧得趴在课桌上,他的同桌一下课就不待在座位上了,在拿着练习本问学委题。
沈安的事情只是课余间的一个三言两语就可娱乐消遣讨论结束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还不如解决一道数学题来得有意义。
所以沈安以前就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每个人都好像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而沈安还一直停留在一个半大小孩儿没玩够的时期,并且甚至他都有想好如果到时候考不上好大学,也可以让他爸送他去国外读书,他身边的朋友也有很多这样的,花钱出去镀一层金,听他们几个说,去国外之后玩得更疯了。
而现在沈安什么都没了,他一点儿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不知道未来要怎么办,不知道明天要怎么过下去。
在某个瞬间,他也想咬牙抬起来头听一听课,但是黑板上天花乱坠,他根本看不懂,也听不明白老师的嘴一张一合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苦熬了一整天,晚上的晚自习放学的时候沈安走出来学校,看见林鹤在车棚那里推自行车。
沈安快步赶了过去,林鹤那里离学校这么远,他可不想要要自己再走回去。
他左右瞄了一下,发现周围的同学都已经快散的差不多了,凑到林鹤那里去,跟林鹤讲:“你带着我行不行啊,这里离家也太远了吧。”
林鹤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沉默地推着自行车走。
沈安就跟眼巴巴跟在后面,叫着:“班长……班长…”
等到了一条小路上,林鹤才停下来脚步,长腿迈上自行车,沈安看他一眼,林鹤偏偏头回望着他:“上来吧。”
“哦。”沈安听他终于答应,有点呆愣地回了,赶紧坐上了林鹤的后车座。
林鹤的破自行车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嘎”声,但是好在没出什么状况,林鹤车骑得很稳,他话又很少,昏暗的路灯下,只有车子发出一些噪音之外,一切都很安静。
夜风微凉,沈安低着脑袋在后座上坐着。
街道上的路还好,但是距离离林鹤家越近,路就变得越差。
在一块凹凸不平的道路上,沈安被颠簸得有些坐不稳,伸手拽住了林鹤后背的衣服。
结果刚搭上手,林鹤就突然出声:“别碰我。”
他冷漠的话落在安静的空气里,一下把沈安刺痛一样,本来这一天就委屈难过的要死,他回了句:“不碰就不碰!”
他眼圈渐渐红了,手从林鹤衣服上拿下来,攥紧了车后座生锈的金属杠。
等两人到家,林鹤开门进屋,看见沈安慢吞吞地走进来,打开灯一看,那脸上还shi漉漉的。
林鹤眉心微微皱起,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小的事就可以把沈安惹哭,娇气的要死,麻烦的东西。
沈安逃避一样跑去卫生间洗漱,收拾好了自己,看见林鹤在桌边开着台灯在学习,他学习的时候状态很安静,时间都变得慢下来。
沈安看见屋里的大灯都已经关了,这才进门多久,真是有够会省的。
他又望向林鹤,看见冷白的台灯光下,林鹤的眼睫毛都可以看得清晰。
他打量的视线从那深邃的眉骨到线条优美的下颌线,几乎可以成为是完美的皮相,成绩又拔尖,如果性格没那么孤僻,又那么贫困,不知道全校要有多少女生要凑到他跟前。
沈安打量的视线已经过于露骨,林鹤忍不住抬起来眼睛看了他一眼。
沈安赶紧跟一把掀开被子,躺进被窝,生硬的掩饰着什么一样。
屋里很安静,林鹤看起来根本不太愿意和他交流。
沈安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又想起来今天班主任张老师说过的那些话,现在算是提前跟自己打了声招呼,具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把他调到十班去。
他又想起来自己的爹,他自己废了劲推进A班,逢年过节没事还在外面吹嘘自己儿子在重点高中的尖子班里,如今他爹进去了,他也要被一脚踹出来原形了。
沈安几乎能够想象出现在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一个品行不端的爹教养出来的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
实在是理所应当的很。
他又有那么的一瞬间,有些庆幸A班里的同学的冷漠,这样没这么多人关心他,也没人特别露骨满怀恶意落井下石地嘲笑他。
可是这是在A班,如果他去十班,还会一样吗?
不说别的,以前勒索过他钱,又被自己拿钱叫了人教训了一番的李绪恩会轻易放过他吗?
那时候李绪恩的爹还带着李绪来给沈安低头道过歉,沈安到现在回忆起那天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他们的聚会刚开始到一半,李绪恩来道歉的时候眼睛盯着沈安,像是要吃人一般的恨意与屈辱。
沈安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内心有些发怵,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了。
如今他现在,如果真的去了十班,可不得让那李绪恩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