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个杀过自己一次的人,鬼差俞竟然笑了:“怎么,还要再掏一次我的心吗?”
秋梨园不说话,目光却仿佛淬了冰。
鬼差俞咳了下,胸腔震动带动胸口那根傀线震颤,他突然出手握住了秋梨园的手腕,拖着他的手按压住了他的心口,哑声道:“我差点忘了,你没有心,不知道人的心只有一颗,被掏过一次就不会再长了。”
秋梨园甩开他的手,“恶心!”
“我恶心?哈哈哈,你们主仆俩合起伙来欺骗我,不恶心吗?”鬼差俞陡然暴起,单手掐住了秋梨园的脖子。
秋梨园毫无惧色,“你做人做鬼都一样的臭,一样的坏。当年哥哥就是被你这样杀死的吗?他连一点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不许跟我提那个丑八怪!”鬼差俞斥道,“我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怎么可能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丑八怪蒙蔽?怪不得这么多年我都找不到你,谁能想到你躲进了墓xue里,我还以为你会去地府找你的好哥哥呢。”
“混蛋!”秋梨园狠狠一巴掌甩在鬼差俞脸上,“不许你侮辱我哥哥!”
“侮辱?”鬼差俞仰天大笑,“你那个丑八怪哥哥巴不得被我侮辱呢!”
无数的傀线从秋梨园身上射出,将鬼差俞牢牢缚住。
鬼差俞毫无惧色,“我一直以为你不信任我,才对我忽冷忽热,万万没想到……秋梨园,谁给你的狗胆这样对我?”
“呸!”秋梨园骂道,“哥哥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你狂傲暴戾,野蛮凶残,视人命如草芥,我要让你永远消失,再也不能恶心我哥哥!”
密密的傀线将鬼差俞和秋梨园一起缠住。看到这里,秦小琮突然明白秋梨园在做什么了,他在做傀儡茧!
傀儡茧是有灵识的傀儡与仇人玉石俱焚的一种禁术,傀儡献祭自己织成傀儡茧,将敌人和自己一起用傀线缚住,被傀线吞噬的仇人骨rou灵体皆会化为傀线的养分。
“住手,小秋!”秦小琮大喊,“快停下!”
秋梨园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略带疑惑地往秦小琮这边看了看,可因为鬼链结界,他什么都没看到。
傀线从他脚边一圈一圈缠上来,秋梨园看向眼前的鬼差俞,“你真是可悲。”
“哪里可悲?”
“你连自己的爱人都分不清楚,你不配说爱。”秋梨园道,“我和哥哥即便再相像,也是不同的。你根本就是既贪恋我的容貌,又舍不得我哥哥的才华,也不知你是真的分不清,还是故意分不清,呵。”
这一番话毫不留情面,直戳到了鬼差俞的痛脚。是真的分不清吗,真的一点疑惑都没有过吗?不,不是这样的。一次两次分辨不出,次数多了,他能感受到“秋梨园”似乎有两个,一个对他情意款款有求必应,一个对他冷冷淡淡推三阻四。可每一个都让他欲罢不能!
鬼差俞脸涨得通红,“你怎么有脸训斥我?如果不是你们欺瞒我在先,那丑八怪怎么落得如此下场?他也是自食其果。”
这时,鬼链落到了他们周围,开始绕着他们游走。
鬼差俞见状,“哈哈”笑道,“你猜,是你的破线团快,还是我的鬼链更快?梨园,我说过要你生生世世都陪着我,不管你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鬼差俞猛地一挥衣袖,秦小琮、贺琅,还有郭氏父子周围的结界都破了。
“看到没有梨园,”鬼差俞眼里闪动着疯狂的光芒,“我为了永远留住你,费了好大的劲,这些人都是祭品!”
秦小琮看着那疯狂游走的鬼链,他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墓主人肯定教过他的,这是种什么阵法。
贺琅正在朝他快步走来,贺琅……秦小琮盯着他,前段时间那个婢女送他的帕子浮现在秦小琮脑海中,鸳鸯戏水,对了,鸳鸯,秦小琮大叫一声,“我知道了,这是鸳鸯结!”
鬼差俞略差异地看了眼秦小琮,“没想到你这个白痴能认得出来。”
秦小琮顾不得理他,扑到贺琅怀里,“贺琅,我们要想办法收伏这条鬼链,只有如此才能破阵!”
鸳鸯结,是最危险的阵法之一。据说这个阵法是由一位苗女所创,她的情郎背叛了他,她便以非生非死之物压阵,又以大量生灵献祭,以她的腰带为引,做了一个解不开的结,将她自己和情郎永远封存在了阵中。
要破这种阵,只能斩断做阵引的东西,眼下,阵引便是那条鬼链!
“待在我身边。”贺琅右手握住秦小琮,抬起左手,声音不大不小,道:“驭!”
正在鬼差俞脚下急速游动的鬼链突然顿住了,一条金色的符咒光带从贺琅左手指尖飞出,将鬼链紧紧包裹住。
整个郭府地动山摇。
突然,整条鬼链金光大盛,一飞冲天。
与此同时,被秦小琮丢在地上的打龙鞭终于苏醒了,它在耀眼的金光中越拉越长。
所有人都抬头望天,鬼链在空中也在拉长、变大。它身上萦绕的符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