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场戏开始,俞王就深深迷恋上了秋梨园,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流水样地砸向骊氏戏班。
除了看戏,俞王还频频邀请秋梨园和他一同出游,前几次,秋梨园都拒绝了。后来,俞王提出要和秋梨园探讨新剧本,骊唐忍不住了,要求秋梨园答应他。
秋梨园答应后,俞王欣喜若狂。不过,秋梨园回去后,有些闷闷不乐,骊唐问他怎么了,秋梨园道:“哥哥,我不喜欢这个俞王看我的眼神,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骊唐却不想这么早离开俞王府,这些天,俞王的目光痴缠着秋梨园,骊唐的目光放在俞王身上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这些天接触下来,骊唐发现俞王是真的懂戏,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如此懂他!
骊唐大着胆子道:“你若不喜欢,明日我去。”
“那太好了!”秋梨园松了口气,可很快,他又顾虑道,“哥哥要怎么去见他?”
骊唐吸了口气,“明日我会遮面,我们除了容貌不同,其他方面全然一样,我会小心的。”
“哥哥千万当心。”秋梨园道。
翌日,秋梨园等了骊唐一整天,傍晚时分他才回来。回来后,骊唐取下头上的帷帽,秋梨园发现他脸红的厉害,眼睛里也仿佛含着水。
“哥哥,你哭了?是不是俞王欺负你了?”秋梨园立刻瞪起眼。
他一问,骊唐脸红得更厉害了,“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愿的……”
“什么自愿?”
“没什么,没什么……”
接下来,骊唐和俞王单独“讨论剧本”的次数越来越多,秋梨园发现骊唐情绪波动得厉害,不止一次劝他离开俞王府。
终于,骊唐忍不住了,“小秋,我不会走的。我爱上他了,我爱俞王!”
秋梨园愣住了,“爱,什么是爱?”
骊唐道,“就是……你只能允许他对你好,对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秋梨园似懂非懂,骊唐见他懵懂,不再和他多言。可没过了几天,骊唐又陷入了抑郁中,无论秋梨园怎么问,他就是不肯说。
这天晚上,秋梨园换上戏服,上好妆,正准备上台和俞王表演,骊唐叫住了他。
“哥哥有什么安排?”
骊唐“支支吾吾”半晌,才道:“俞郎他,不满意我每次和他亲近时都遮面,他今晚想……”
秋梨园还没明白,“他要干嘛?”
骊唐还是没说出口,只吩咐秋梨园,“唱完这场,你留下来,无论俞郎要你做什么,你都要顺从。今晚……你就是我,不要暴露。”
秋梨园对骊唐一向是言听计从,点头应了。
铜锣声响起,秋梨园上台,没有看到背后骊唐痛苦的表情。
这夜过后,秋梨园皱着眉回到了他居住的小院。骊唐一夜未眠,见他回来,忙迎了上去,“他可有发现异常?”
秋梨园摇头。
骊唐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问道:“你们……”
“哥哥,你爱他就要和他做那种事吗?”秋梨园问,“这太奇怪了。”
骊唐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煞白,嘴唇抖了许久,才道:“对不起。”
秋梨园摇头,“哥哥不用和我客气,只要哥哥高兴,让我做什么都好。”
骊唐突然发现,秋梨园越来越像人了。刚他做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冷,皮肤是硬的,可渐渐的,他的身体像真的人一样有了温度,他的皮肤也变得柔软而有弹性。就好像,秋梨园真的要变成他了。
有一天,骊唐在照镜子,照着照着,他突然发了脾气,镜子扫到了地上。这天,秋梨园又被俞王叫去了……
骊唐趴在桌上,痛哭失声:“他什么都不懂,是你让他去的,都是你……骊唐,你这个可怜的丑八怪!”
与此同时,世人都知俞王爱上了一个戏子,且不管不顾的要娶进府,更可笑的是,这戏子还是个男的。
可俞王怎么可能在乎天下人的看法,他一颗心全捧给了“秋梨园”。
秋梨园虽然对俞王无感,可骊唐喜欢他,骊唐让他做什么他就只好做什么。
就这样,到了俞王大婚那一日。俞王喝得醉醺醺的,却满面红光,整个人都因为沉浸在爱情中熠熠生辉。好容易宴请完宾客,俞王踉踉跄跄回房,看到盖着红盖头等他的心爱之人,脚步都轻了许多。
俞王在秋梨园身边坐下,隔着红盖头抱住了他,“梨园,我终于娶到你了,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秋梨园反手抱住他,亦动情道:“俞郎,我也爱你,一生一世!”
俞王发出幸福的呢喃声,“你今晚好热,来,让我掀了你的盖头。”
盖头掀开,秋梨园竟还带着帷帽。
俞王笑了,“这是纪念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吗?”说罢,抬手摘下了他的帷帽。
帷帽下,秋梨园左半张可怖的脸在灯火映照下一览无余。
俞王“啊—”一声站起身,险些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