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后初晴,庭院内的草木都还是shi漉漉的,几棵柳树的枝叶上还挂着雨露,时有风,将花的香气一阵一阵的吹送过来。
庭院花红柳绿,娉婷袅娜,风景如画!
冯素贞负手立在柳树下,听着钱昱的汇报深邃的眼底愈发如寒潭般幽冷深沉,白皙的脸庞面无表情,如那无波古井不起一丝涟漪,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她紧了紧背在身后的手,眼底布满Yin霾,不见一丝色彩,“你确定这些事情确实与他有关。”
钱昱掏出玉佩,双手恭敬奉还,“属下查的清清楚楚,所有事情都和他脱不开干系,甚至好些事情都是他一手Cao办,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钱昱低着眉目觑了她一眼才吞吞吐吐接着说道,“大人可还记得在靖港古镇我们遇到的那群客商。”
靖港古镇?
脑中不停搜索,记忆的碎片慢慢的聚拢在一处,那道似曾熟悉的背影以及那人身上的玉佩瞬间浮现在脑海中,并且那枚玉佩和她手中的一模一样。
见钱昱顿在这里,冯素贞抬眸看了他一眼,示意道,“继续说下去。”
钱昱看到冯素贞面色深沉,眼底又幽冷了几分,心底涌起几分不知名的惧意,他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属下查得他们就是陛下从苏州转道回京途中,在密林刺杀陛下的那些刺客,并且...属下查实带头的那个人就是他。还有冯老爷子...虽说是为陛下挡的刀,但...也是死在他手上....”说到这,钱昱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了几分。
捏在手中的玉佩瞬间犹如千斤重鼎,重重的压在冯素贞心口。
酸,甜,苦,涩各种滋味在心底翻腾,最后糅杂在一处,又在胸腔氤氲开来,此时冯素贞已分不清是何滋味。
“他现在在哪?”
“现在城东的东湖景园。”钱昱如实回答。
东湖景园?她该想到的,她早该想到的,只是她从未问过那人住所,因而不疑有他。
“我和他又有月余没见面了吧?”冯素贞惨然一笑,仰头轻叹,她悠悠往前踱了两步路,接着淡淡开口,“你去给他带句话,就说我要见他。”
“大人!”那个人和冯素贞之间是何关系?钱昱心里是一清二楚,冯素贞和那人见面会对其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也清楚明白,所以急忙出面阻止,“您就别出面了,此事让属下去办,属下一定将他抓捕归案。”
这时,太阳从厚重的云层中挣扎出来,在院落洒下一道金辉,冯素贞拿出玉佩越过头顶仔细端详,那点血红在阳光下面逐渐晕染开来,最后在她眼底氤氲出一片刺血的红。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和他也该有个了断了!”
不远处,天香独自立于廊下将一切尽数看在眼里,她虽然离得远,却也将两人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直到冯素贞带着钱昱离去,依然静静伫立在原地,她站在风里,风裹挟着发丝拍打在脸上,一张脸愈发显得苍白。
“我的公主姑nainai,您怎么跑这来了?”身后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天香回头,看到桃儿抱着一件氅衣,手里还拎着鞋袜急匆匆跑到她跟前,语气尽显担忧,“您刚大病初愈,若是再折腾病了可怎么是好?”
说着,桃儿将氅衣给她披上,又蹲下来将鞋袜送到她脚边。
低下头,天香这才看清楚自己竟然连鞋袜都未穿,竟赤着脚跑了出来。
她不禁哑然,继而笑道,“本宫又不是纸老虎,哪能说病就病。”
“刚刚下过雨,地板冰凉,您这样赤着脚跑出来,公主可知这么一句话,‘百病从寒起,寒从脚下生’,这可不是闹着顽的。”桃儿扶着天香在一旁坐下,用手给她双脚焐热了才给她穿上鞋袜。
闻言,天香噗嗤笑出声来,“你啊 ,越来越像庄嬷嬷了。”
“公主,您又取笑奴婢。”桃儿小声抗议。
“不逗你了。”天香止住笑,声调里透着些许慵懒,“扶本宫起身罢。”
忙扶着天香起身,却看到自家公主盯着大门的方向不动,桃儿也顺着看了一眼,方才回头小心问道,“公主是在担心驸马。”
天香不置可否,轻轻叹了口气便回了房。
刚回到房内,杏儿已然泡好了茶水等在一边,看到天香回房,便又在一旁絮叨起来,天香听的心里烦闷,揉着额头坐下来,“你俩要有这闲工夫就自己找点事做,顺便把姓冯的平时要喝的茶和点心准备好,她一会回来要吃的。”
打发走了桃杏,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干,天香只觉困倦不堪,整个身子躺倒在椅子上。
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轰隆”一声巨响在高空炸开,一道响雷直劈在耳边,天香猛地惊醒,门外黑云压顶,不时豆大的雨点便从半空砸了下来。
伸手去摸桌上的茶水,才刚触到杯身,手下一滑,茶盏从手中滑落,清脆的声音在房中显得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