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指尖轻轻滑过去,恍惚地问:“喂?”
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另一边。
舒予白一手把毛巾递给尤馥,一面接起电话。
尤馥站在旁边,捏起毛巾继续擦拭。
方才舒予白或许是有些醉,酒杯没拿稳,看着南雪离开的背影时,走神了,杯子斜了也没发觉,红酒不留神全洒尤馥外套上了。
舒予白慌乱地说抱歉,还说她有多的外套,借尤馥穿,两人便上了楼。
外套洒了酒,一片偏深的shi痕,红酒微醺的味儿很大。
“刚刚在忙,不小心挂断了。”舒予白问:“什么事儿?”
那边尤馥擦干了,把外套脱下,小西装贴着身形有点紧,舒予白看她费力的样子,去帮她扯一扯袖口,往外轻轻拉。
“你和尤馥在一起?”南雪的声音轻轻的,从话筒里传来。
“嗯。”
“你们在做什么。”
舒予白一手捏着电话,一手帮尤馥把被红酒泼到、shi漉漉的外套脱下,含糊道:“脱衣服。”
说完感觉有歧义,但一解释就更奇怪了。
脱衣服?
舒予白有些脸热。
不是,在脱尤馥外套,她外套脏了,刚刚泼了酒上去回来换……舒予白在脑子里费力地组织语言,怎么解释都很刻意。
像急着证明清白似的。
一阵沉默,接着是砰地一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稀里哗啦的,听着声音很大。
话筒那儿传来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怎么了?”
舒予白蹙眉。
“花瓶摔了。”
南雪说。
“哦。”
舒予白怔了怔,不知该说什么。
南雪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轻轻的,带着一丝颤抖:“姐姐,我…手割了,流血,好多血。”
舒予白瞳孔一缩,下意识捏紧了话筒,动作停下:“你在哪儿?”
“房间里。”
南雪说。
“有创可贴么?”
舒予白蹙眉,着急地问。
“没有…好疼。姐姐,你下来好不好。”
南雪的声音带着颤抖,有些急切了:“求你下来。”
舒予白吓到了。
她挂电话,疾步走到门口去换鞋,从鞋柜上提起包,转身对尤馥说:“师姐,花瓶不小心打碎了,南雪手割了,我下楼去看看。”
“嗯?”
“手割了?”
尤馥有几分意外:“那你去吧,这儿我自己搞得定。”
舒予白离开,带上了门。
尤馥不紧不慢地把外套晾起来。
心里有些疑惑。
手怎么割的,尤馥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她目光落在酒店床边儿的白色瓷花瓶上。
花瓶蛮大,白瓷的,细口,圆肚,上头用彩墨绘了几支桃花,浅浅的粉色。瓶子有半人高,里头插了一束红色腊梅花,花是真花,用水养着,开的旺。
她走过去比划了一下,到腰;又推了下。
真沉。
这玩意儿……能打碎?
.
电梯门开了。
一片安静,舒予白疾步走在昏暗的走廊里,尽头,房间暗红色的门显露出来,她心跳略快了,低头,从包里捏着房卡,贴在门柄上。
滴。
门开了。
南雪在被子里缩起来。
舒予白站门口有些着急地换鞋。
亚麻窗帘合的严严实实,房间里,墙壁上暗橘色的灯光亮着,里头朦朦胧胧的,木地板上有水迹,一直淌到门口的,估计是花瓶里洒出来的。
她顺着那水迹往里看。
屏风后,一张床,床边儿两只白色养花儿的瓷瓶碎了一只,地上满是碎瓷片。
那束梅花倒在水泊里,花瓣shi了,半透明。
床上,女孩缩在被子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身上一件白色的吊带。
很薄,很透。
细细的肩带吊在锁骨那儿,她肩透白,柔软的沟壑轻轻起伏,乌黑冰凉的发搭在肩上,薄而软的布料是牛nai白,影影绰绰地遮着。
一刹那间,舒予白瞧见了某些细节。
又没穿?
南雪这次可没醉。
难道,是她醉了。
舒予白轻轻扶了一下额头……头晕,真醉了,出现幻觉了么?
舒予白走过去,目光不知该落在哪儿,被烫到一般。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缘故,脸颊很热,很烫,烧起来似的灼热。
她问:“手呢?”
南雪踟蹰片刻,把被割到的右手乖乖地从被子里拿出来。
“其实,也没有很严重。”
她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