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含章敲了穆以安脑袋一下,骂道:“成天编什么故事呢!那傅年都七十多了,算得上北燕名士大儒呢!”
穆以宁没有被小妹打乱思绪,反而觉得穆以安其实有一点说的不错。
永泰郡主和傅年这桩事情上,也许没有那么复杂……可能就只有一个缺漏的环罢了。
是什么……
穆以宁表示脑子退化了,自己也不大想的明白了。
可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给他们慢慢地想。
正月廿三,北燕二十万大军压境,淮水东营一天之内发了三封八百里加急返回京城求援。
正月廿五,大殷军队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将领的带领下于淄阳泸县与邬兰图打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战役,虽然损失不多,却大大激怒了邬兰图。田征无奈,只得逼着那将领撤兵至淄阳,在艰难抵御了一天邬兰图的猛烈进攻之后,邬兰图才堪堪退兵。
第二日,邬兰图不再等待,直接挥师东进,往淮水东营的方向而去。
第73章 淮水东营
淮水东营
穆以晨满脸都是胡茬,这么三四个月的风吹日晒、风霜淬炼之下,依然不曾消减他这张脸半分魅力,反倒平添了沧桑与忧郁的独特气质,额头上面三四道刚刚结痂的伤疤更为他增添了支离破碎的美感。
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了,还能让军中不少男人都倒抽一口凉气,羡慕他一身阳刚气。
阮铭时常撺掇着穆以晨把穆以安想办法调过来,这哥哥都长得那么俊,更别说妹妹了!
可自打阮铭大帅听到了穆以安带兵出征,还直接在泸县同邬兰图正面开杠、一根羽箭直中邬兰图心口、人险些就直接翻下了城楼的伟大壮举之后,阮铭大帅吞了吞口水,顺便吞了自己的色心,觉得这个主儿应当是个母夜叉之类张牙舞爪的!
穆以晨得知此事可不少跟他吵,虽然他也觉得穆以安经常不做阳间事,但也不是谁都能说他妹妹是个母夜叉的。
此刻的穆以晨在自己的营帐中,耳边充斥着混乱的脚步声,远处隐隐约约还有炮火和马蹄,箭矢划破长空,伤兵阵阵哀嚎。穆以晨站在自己的桌案前,看着一片一片红色的地图,缓缓捏紧了手上的一张刚刚写的满满的信纸。
“将军!大帅回来了!”
穆以晨门口的亲兵喊道,穆以晨立刻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信纸揉作一团,丢到了狡辩,快步走到营帐门口去迎接。他习惯地张开手,果不其然,一个满是水渍与灰尘的头盔Jing准地落到了穆以晨的掌心。穆以晨喊道:“大帅!”
来人正是阮铭,此刻满头大汗地走进了穆以晨的营帐,一点儿都不避讳地随便就往地上一趟,扯着肩甲,咂着嘴:“累死老子了!”
穆以晨蹙眉:“大帅,你肩膀的伤才好!”
一月前,阮铭在跟慕容景打得一场交锋中被流矢射穿了肩膀,当时把军医都给吓死了,箭矢不偏不倚地擦着骨头和经脉过去,取的时候稍有不慎,这条胳膊就废了。
阮铭却是眼皮都不抬一下,让穆以晨扯了三条破布往嘴里面一塞,然后一双眼睛充血地盯着沙盘,一边同他们商议接下来的作战方案,一边只闷哼一下,脸色煞白,鲜血从他肩膀那处的窟窿里面涌了出来,有不少都溅在了穆以晨脸上。
穆以晨沉声喊道:“大帅!”
阮铭一张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了,低吼一声:“看我干什么?!贻误军机、穆以晨你小心我就不是把你关在营帐里不让你走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穆以晨沉默地缩了回来,一双眼睛死盯着阮铭的面庞,心里面生出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军医刚刚帮阮铭处理好了伤口之后,阮铭就指使他去取了一壶烈酒来,军中不让饮酒,但军医说能缓解疼痛,穆以晨就眼睁睁看着阮铭一口就闷了那整整一壶!
闷完之后,阮铭擦去了自己额头上面的冷汗,冲他笑了,抬抬下巴,挑衅道:“小晨晨!”
穆以晨:“……”
穆大公子、龙武将军握紧了身侧的双手,要不是眼前人身受重伤,他已经一拳头锤得他脸上开花儿了!
阮铭咧着嘴笑,毫不畏惧穆以晨的怒火,继续肆意嘲弄他:“这个称呼多好啊、小晨晨!”
穆以晨当时才被放出来不久,整个人更是被Yin霾笼罩,脸黑得要命,压抑着怒火道:“大帅若无其他吩咐,末将告退!”说罢转身就要走,似乎一刻都不愿意在阮铭的营帐里面呆了!
阮铭道:“滚回来!”
穆以晨深吸一口气,还是驻了步子,不过没有转身回来看阮铭一眼。
阮铭背脊挺直,即便是身受重伤,他也没有一点儿半点儿慵懒与颓然的样子,整个人昂扬向上,依然满怀雄心壮志,即便已经同慕容景耗了那么长时间,他也丝毫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的急躁。老成、狡猾、踌躇满志,阮铭是个比肩穆国公的军中主帅。
阮铭面上没有丝毫不耐,眼中反倒越发闪烁着觉得十分有意思的打趣光芒,他一字一顿,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