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在自己脑子里搜刮了一下,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田七鼓鼓腮帮子,回答道:“确切的时间某并不知道,某问过其他几个妖怪,他们都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只是突然有一天,有妖怪觉得好久没见到他们了,担心他们是不是受伤或者生病了,就去他们的洞xue一看,结果发现里头没有半个鬼影,有两个洞xue里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血迹?”苏衍又问,“是他们自己的么?”
田七点头道:“苏道长,某和某的朋友们都是不入流的小妖怪,没什么害人的本事,也不会去害人。”
“那这些天你们河堤附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苏衍又问。
田七摇摇头:“某这些天都在睡觉,某问了几个不冬眠的妖怪,他们说并没有什么异样。哦,前几天有几个小孩跑去河堤玩耍,其中有一个掉进河里了,还是他们合力把人救上去的哩。”
苏衍一下子没了头绪,不自觉地向裴景行求助:“你怎么看?”
裴景行并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分析,而是继续问田七:“我问你,那些失踪的妖怪数量有多少?他们的洞xue都在河堤具体哪个地方?相互距离多远?”
田七灵活地往嘴巴里塞了几个虾仁,这才回答:“某知道的就有七个,两条是鱼,一只水鸟,还有三条水蛇,一只乌gui。除了水鸟,其他都住在河堤旁边的水里。那水鸟刚刚成妖没两天,暂时还没找到自己的洞府,就栖在河堤旁边的树上。距离嘛,相差不过几十步。”
“那你和其他妖怪也在这附近?”
田七咕咕两声:“是的。”
裴景行又问:“河堤附近可有人家?”
“有两户,但不多。”田七回答,“那边风水不大好,河里还有两三只水鬼,没事就喜欢伏在水边把倒霉鬼拖下水,没有妖怪喜欢和他们做朋友。前两年连续死了好几个人之后,大部分人都搬走了。”
裴景行想起小时候去河里捉泥鳅的经历,又问:“那平时会有人去河里捉泥鳅螺丝么?”
“不会的。”田七很确信,“有那几只水鬼在,没人敢靠近。”
没人敢靠近的地方,偏偏这些天连续失踪了好几个妖怪。
“会去捉妖怪的无非有两种,”苏衍对裴景行说道,“一种是像我这样的道士,但是像田七这种修为的妖怪,没有害人的本事,我们是不会主动去捉的。第二种,则是另外的妖怪,可能是为了自己的修行,也可能出于其他的目的,把那些法力比自己弱的妖怪捉回去。”
听了苏衍的这番话,裴景行不由想到画皮,自从那日他与苏衍逃出画皮的幻境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听说过画皮的消息了。想到那时画皮身上的伤势,裴景行忍不住偷偷多瞧了苏衍几眼——那时候的苏衍太反常了,完全不像自己认识的苏衍。
苏衍并没有察觉到裴景行的小动作,继续问田七:“你们可是惹了哪个大妖怪了?好好想想,或许是无意间惹到的。”
田七十分笃定地摇头:“没有的,那地方大妖怪根本看不上,我们又怎么可能主动去招惹大妖怪呢?。”
裴景行此时突然插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两年前,西京有一户杀猪的人家惨遭灭门,妻子十根手指都被剁下来了,小孩尸首分离。京兆尹派人追查了三个月,才将凶手捉拿归案。凶手与这一家并没有什么仇怨,只因为那妻子在赌坊赢了些钱,打了一些金戒指戴在手上,那凶手见了,便见财起意,趁着天黑杀害了他们一家。凶手把小孩的头砍下,是为了拿小孩带着的长命锁。结果他转卖的时候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金戒指,其实就是用铜打造的,只是在外面镀了一层金而已。”
说到这,裴景行看向田七,问道:“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们最近几个月有妖怪得了什么宝贝,惹来其他妖怪的垂涎。”
田七这些犹豫了:“某并不知道这些,但是某去树上和河里都找过问过,并没有找到大妖怪留下的妖气”
“时隔太久,妖气会消失。”苏衍并不因为田七的话而把这个可能性排除,“如果对方修为足够高,你们也无法察觉。”
田七垂下脑袋,疲惫地问道:“苏道长,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裴景行与苏衍一时也束手无策,他们不是神仙,通晓万事。不管是裴景行查案,还是苏衍捉妖,都是要先调查清楚,才好对症下药。
“这样吧,”苏衍对田七的印象还算不错,开口道,“我去河堤那边看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田七突然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如此正好,如此正好,某替河堤那边的妖怪们谢谢苏道长了!”
裴景行今日休沐,当然不会让苏衍一个人去了。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要是徒步去西京往西十里处的河堤,必定不能在宵禁前赶回西京。裴景行干脆下楼,让小二替自己喊了辆马车,苏衍则把田七藏在布囊里,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往西行去。
在距离河堤大约两里的地方,裴景行与苏衍下了车,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