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场景洞口并看不到,但喘息声,打斗声,巨大的轰鸣声,一夜未停。直到天明时分,浑身上下破烂斑驳,血迹翻翻的烛蘅首先从里面走了出来。
梅花阑清澈的目光轻轻转动,看了过去,见她一张脸虽然青紫交加,肿破不堪,表情飕凉难看,但身上的衣服是好好穿着的。而大概又摊地歇了片刻后,浑身上下同样好不了多少的庄清流也走了出来。
梅花阑瞬间动脚,快走几步后上前扶她。
“——嘶。”庄清流被她碰到的手腕疼得弹了一下,却仍旧冲梅花阑安抚摸头地眨眼笑,“怎么啦?吓坏了吧?”
梅花阑感受到她掌心的温暖干燥,昨晚燃烧着重重炽热滚烫的画面也下意识在眼前浮了起来。庄清流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莫名笑道:“怎么耳朵红了?觉着吓坏了有些丢人吗?”
梅花阑很快退后一步,离开她感兴趣摸上来的手:“……不是。没什么。”
没什么红什么耳朵?庄清流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怎么多在意,刚好烛蘅从旁边投来了一瞥,就没多探究地转开了话题偏头问:“你昨晚为什么会赶来那么快?”
烛蘅抱臂,莫名凉凉看了她一眼:“你失忆了吗?当然是因为你给我传了讯。”
“我给你传了讯?”庄清流完全没有印象,但也可能是她当时理智不清的时候,下意识打了一道传讯出去,所以不记得了,总之想了想后,她随意道,“可能吧。没事就行了。”
“没事?”烛蘅凉飕飕地眼风一瞥,意味深长道:“你要知道我昨晚但凡来不及赶来,你不管是跟人跟妖滚到了一起,都会把对方拆散架,之后起码一个月都爬不起来。”
梅花阑这时站在旁边,嘴角细细抿成了一条线,低声道:“这里是我哥的驻地,因为你之前跟我说过,所以我……”
她话音未落,庄清流显然已经心里有数地在她脑袋上一点,冲烛蘅挑眉道:“我自然知道,但那是不可能的。”
说着忽地冲梅花阑道:“伸手。”
梅花阑没说完的半句话在舌尖滚过一遍后,收回去抬眼看了看她,旋即缓慢伸出了手。
庄清流自己攥了个拳头,十分神秘地在她手心落了一会儿后,才松开道:“看看。”
梅花阑轻轻托着,垂睫看了会儿后才缓缓展开——庄清流放进她手心正中央的居然是一颗琥珀珠,通体光华内敛,美妙绚烂,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流转着缤纷柔和的光泽,而最里面包裹着的……居然是一粒种子。
一粒莲花的种子。
烛蘅脸色勃然变了,猛地上前两步:“你疯——!”
庄清流反手用一片破袖摆糊住她的脸,冲梅花阑一弹额头,心情很好地道:“这个东西很厉害,你贴身戴在身上,以后就不会再遭这种算计,那些如美人骨一样地跟花草树木有关的妖Jing鬼怪反而会主动避忌你。”
梅花阑却看过烛蘅的反应后,认真迟疑地问道:“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庄清流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勾了勾嘴角:“是啊。这是很名贵的品种,一颗便可蔓延全湖,繁衍生息——我族气运皆在于此,你可要好好收着。”
梅花阑原本不知道猜测的是什么,听她这么一说,却反而放松了下来。刚准备将这颗琥珀珠仔细收回怀里,庄清流却摸着下巴想了想,手中打出一簇灵光,将它裹起来戴在了梅花阑脖子上。
“这样戴着,就没人能把她从你身上取下来。而且它会自己隐形消失不见,睡觉沐浴的时候不会有妨碍的。怎么样,可好?”庄清流笑问。
梅花阑心里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低头看看后,抬起眼帘柔声道:“好。”
庄清流眨眼看看她,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旁边的烛蘅脸色却沉得像无底黑锅。
“哎好啦好啦,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庄清流一把勾了烛蘅后,先让她瞬移把梅花阑送了回去,才边走边随意拨弄着两边的树叶道:“大川后氏既然用了这招,就代表他们要动手了。今天这场会将人拖住一个月的美人骨,本来就是冲我来的。所以我兰兰,你真的也不必瞎怀疑她。”
“谁怀疑她了?”烛蘅瞥了庄清流一眼,才莫名其妙地不耐皱眉道,“大川后氏要动手是什么意思?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说你,一天不爱好好看书认真学习,得文盲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
庄清流装模作样地又把烛蘅惹了一下后,从善如流地见好就收,转瞬认真道:“之前段缤的事后,大川后氏措辞激烈的厉信就已经接二连三地飘到了梅家宗阁议事的桌案上,刚开始几封是细数梅畔那日带人先擅闯后氏仙府,出手伤人,又纵放他们捕猎的灵参人上万之事。请注意,他们字里行间所表达出的意思,都是梅畔是主谋,而咱俩儿是帮手。”
烛蘅虽然脸上一副懒得听的表情,但还是转头见庄清流又道:“紧接着大川后氏旧事重提梅宗辞一事,历数两仙府之间的陈年积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