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蘅也有些蹙眉地蹲下身,难得地不知如何下手道:“烧成这样,可以勉强好,但肯定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庄清流还没说话,大雪翻飞中,头顶居然有一个炸雷陡然劈了下来。
梅花阑眼疾手快地猛地一拉,凭借反应将她拖开后。惊疑地抬头看看,又望向庄清流:“怎么回事?”
“啊……”
庄清流翻看了一下原本准备在段缤脸上施灵力的手,又收回来,冲梅花阑道:“忘记跟你说了,我最近有时候在路上走着走着就会有一道炸雷劈下来,尤其动用灵力的时候,所以你也小心一点儿,当心被波及劈到了。”
梅花阑有些诧异地抬眼:“……什么?”
庄清流跟她解释道:“因为我快飞升渡劫了。”
梅花阑一瞬间没说出来话,好像反应了半晌,才道:“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庄清流新奇地看了她一眼:“当然了。这是在问什么。”
梅花阑本来想松开她袖摆的手又无声轻攥了回去,看向庄清流:“那飞升是……怎么飞升?”
庄清流看着她咩咩的样子,忽然坏心眼儿地即兴瞎编:“飞升飞升,自然就是上天。升到上面后,之后就住天上,你就见不到我了。”
梅花阑虽然没有喝酒,但表情看起来似乎又要把脸放进她手心,放声大哭了。
庄清流莫名觉着她十分可爱,心里的笑就无意识蔓延到了脸上。梅花阑立刻就从她眉梢眼角察觉到了一点儿什么,忽地问:“那你为什么要避着雷劫,不立刻就渡?”
这时,庄清流sao里sao气地冲她笑着眨眼道:“因为被雷劈很疼啊。我正在研究无痛飞升法。”
梅花阑:“……”
第111章
烛蘅见她又发作了,不由在旁边翻了个大白眼,头也没抬地固定着段缤的脸问:“现在去哪儿?回故梦chao还是——?”
“带他猛然回故梦chao不大方便,去畔畔那儿吧。不过我得先把那些灵参人送回去安顿好。”
庄清流似乎还有什么考虑,想了想后,抬手挠挠梅花阑下巴:“你跟我一起吗?”
梅花阑看向她:“自然。”
庄清流于是笑起来,让烛蘅自己带段缤先回梅家仙府的飞岛治伤,自己和梅花阑带灵参人回了趟故梦chao。
两人来回跑地返回梅家仙府时,烛蘅已经忙完了,正靠坐在廊檐下,不问自取了梅花阑平日里专门给庄清流做的梅花nai冻吃。
梅花阑余光看过院中梅树下被掀开的厚雪后,瞥了她一眼。
庄清流倒是不怎么在意,飘旋落下后,掸掸身上的雪问:“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情绪很平稳,甚至吃了很大一碗饭,这会儿睡了。”烛蘅三两口把花瓣nai冻吃完了,有些寻思地看向庄清流道,“不过有件稍微奇怪的事——这小崽子按理说并无仙门前缘和什么血脉传承,可他身上不仅莫名地怀有灵动的天资,还非常高。”
庄清流忽然挑眉,能从烛蘅嘴里出来的非常高这种话,那自然不是光有一点而已。她问道:“于修炼一道上的天赋?”
“那还能是什么?”烛蘅白她一眼,将手中的空碗丢一边,看起来又准备转头在雪中挖一碗出来吃。
这次梅花阑还没动手,庄清流就一颗臭鱼糖球“嗖”地弹进了她嘴里,道:“兰兰,你适可而止吧,给你吃一碗就算了,那是我的!”
烛蘅俯身:“——呕,呕!!”
庄清流冲她挑挑眉,推门进屋了。段缤此时满脸都被白色的绷带包裹缠绕了起来,躺在左厢房的床上无声无息,却并没有如烛蘅所说的睡过去。他眼睛是睁开的,漆黑如无底深渊,却空得了无一物。
似乎对于他来说,这辈子活了一世,却什么特殊的意义都没有,就是为了来遭一场罪一样。
庄清流停在门口静静看了床上的人两眼,并没有发出声音。段缤却一点一点地转动眼珠,接着转过脑袋,一错不错地仰视着庄清流的脸,哑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庄清流又定在原地想了片刻后,抬脚进屋,站在床边低头,简单地和盘托出道:“我不是人,姓庄,家在一个叫故梦chao的地方,这些年你应该也有所耳闻。而你,是我二十年前第一次从故梦chao来这里的时候,在路边随手捡的,因为找不到你的亲生父母,于是为你找了一户无子的人家托付,那户人家姓段。”
段缤整颗深色的眼睛开始涌动,这些年以来的种种画面和所有曾有过的不解也都终于串在了一起,最后忽然凝结成一股从心底深处生出的悲凉。他深深闭上了眼,浑身上下都细细颤抖了起来:“因为我脸上不祥的血红参纹,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是个弃婴,对吗?”
庄清流俯身,手轻轻按上他的肩膀,低声道:“看着我的眼睛。”
她的声音缓而轻,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安抚和包容,段缤茫然无所是从地睁开眼,听头顶的人道:“不是不祥,顶多是长的地方太显眼,不好看而已。是弃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