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的声音不小,马夫人初始听在耳中,还觉得“黎秋河”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过了片刻突然忆起,觉得不对劲。
“阿萝,老爷的那个朋友,不是也叫黎秋河么?京城人士,军中供职?”
阿萝道:“夫人……好像真的是……”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感觉遍体生寒。
马夫人连忙推了阿萝一把:“你快去再打听,打听的越详细越好!”
等两人从茶楼出来的时候,早已没有了半分胃口与心情。
就是他们家里是开镖局的,见过几分大世面,也实在禁不起这样的惊吓。
——家里竟然来了一名疑似毒害了自己的父亲的恶魔?天呐!
宋彦一日未出,尚且还不知道自己的那点事已经被传开了。
马夫人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将用晚膳,桌上只有马骁和宋彦两个人,说是要在离别之前好好喝上一次酒。
马夫人听说官府怀疑黎秋河是宋彦下毒害死的,看见丈夫要跟他碰杯就觉得心惊胆战。
她急中生智,猛地冲过去,拿起桌上的空杯往地上一砸,怒斥道:“姓马的!”
马骁一口酒尚未入口,被自家夫人吓得猛一哆嗦:“怎、怎么了?”
马夫人道:“今天老娘在街上碰见一个女人,非说是你相好的,还怀了你的骨rou,要跟我回府!姓马的,你今天不给我说明白是怎么回事,老娘就先阉了你再自杀!”
她原本是年轻时叱骂惯了的,近些年岁数大了,已经很久没有逞威,只把马骁吓得瑟瑟发抖,结巴道:“夫人、我、我没有啊!”
在马夫人眼中,宋彦面前这一桌子菜简直就跟砒/霜一样,她只想一把掀了又不敢,只能上去拧住马骁的耳朵,斥道:“给我解释清楚!”
马骁只来得及跟宋彦打了个招呼,就被夫人半拖着弄回房去了。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冤枉极了,进了房间之后犹自辩解道:“一定是有人冤枉我,我真的没有啊!夫人,咱们去找那个女人对质!”
马夫人松开他的耳朵,气道:“还对什么质!你这个蠢货,就知道引狼入室!”
她不等马骁再问,便一股脑地将自己听到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只把马骁听的目瞪口呆。
68、我亦飘零久
他不由道:“这怎么可?能?!”
马夫人道:“街上已经人人议论了, 除非京畿卫中还有个跟你那朋友同名?的人,而且那人也有一?个儿子!”
她说着又很担忧:“你说,他现?在身无分文, 不会在井水里面下?毒将咱们一?家毒死, 再拿了家产去梁国罢?”
马骁听的一?愣一?愣的,只想说她想的也太多了,但转念一?想方才听到的事情, 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喃喃道:“我跟黎秋河虽然说不上什么脾性相?投的至交, 但是他救过我的命啊……难道他竟然真已经死了?还是被宋彦所杀?”
马夫人趁机苦劝道:“你原本是看在黎秋河的份上才对宋彦这么好的, 但现?在他是杀了黎秋河的人, 你得为?朋友报仇啊,咱们趁他还没察觉,让人把他拿下?来?,送到官府去罢!”
夫妻两人在房间中议论,宋彦对着一?大桌子菜,却没什么胃口。
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多了, 但马夫人虽然一?直在叱骂马骁,宋彦却总觉得,她再极力地回避自己, 仿佛恐惧着什么一?样。
他悄悄从后门离开了马家,上街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竟发现?, 黎秋河的死亡一?事, 竟然在这个偏远的县城中也传开了!
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涌上心头, 这感觉仿佛被Yin魂不散的恶鬼给缠上了一?般,宋彦以最快的速度向马家赶回去,却发现?侧门一?开, 有几个拿着长棍子的家丁正在往外走。
来?不及了,马家已经准备对付他了。
不但没法?借助他们的力量离开,而且马骁承诺资助他的银两还没有拿到手。
为?什么总是坏在这最后一?步!
宋彦懊恼极了。
他想了想,毅然转身,向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在那里,他还给自己留了条退路。
当初那批珠宝,宋彦悄悄转移出来?了一?小部分,埋在后山的一?处树林当中。
这东西虽然贵重,但是不好携带和处理,他原本是想等风头过去再拿出来?花用,但现?在只能冒险了。
宋彦乔装一?番,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京城。
令他感到庆幸的是,目前正是多事之秋,他那点事情,在一?个小县城里虽然让人们传的沸沸扬扬,但京城中却几乎无人谈论。
很快辨别了位置,宋彦赶到自己埋藏珠宝的地方,脚步却倏地一?顿。
小雪飘飞之间,有道颀长人影正撑着把伞背对着他,悠悠yin道:“少年多病怯杯觞,如今方知此味长。万斛羁愁都似雪,一?壶春酒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