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猎的日期已经过去了一半,池安然每天钓些鱼回来烤了吃,也曾不着痕迹地去太子云叶燎的木屋偷偷观摩,但总觉得也没什么契机结识,于是便只是成天瞎逛。
说起来之前那只兔子已经养得肥了一些,还挺通人性,一直跟在池安然身旁蹦蹦跳跳的,好像也不畏惧这天寒地冻。一人一兔就在猎场的森林里走着,池安然手里拿着些工具,准备去森林里布些陷阱抓点小动物来吃。
“嗖——”地一声,一只箭矢破空而来,池安然一惊,身体已经作出反应躲开了。
环顾四周,一个熟悉的人影从积雪的灌木后慢慢上前来。
“抱歉,我以为是一只野鹿。”声音空灵悦耳,像泉水叮咚的声音,那人竟是手持弓箭的云叶惊鸿,一个人摇着轮椅,随从站在远处候着,应该是为了避免打扰六皇子狩猎。
“见过六皇子。”池安然干瘪地行了个礼,他今天穿的是一身褐色的貂裘,从远处看也许真像一只鹿吧,但是一抬头看云叶惊鸿的眼神,就感觉这家伙是故意的。
脚边的小兔子因为这一箭受了惊,不停地颤抖,池安然便将它抱入怀中抚摸。
“这只兔子是……?”云叶惊鸿能猜到这是自己之前射伤的兔子,但还是问了一句。
“是我捡来的。”池安然笑了笑,“说来可笑,在这里待了五六日,什么也猎不到。不知哪位好心人射中了这只兔子没拿走,我便笑纳了。”
云叶惊鸿了然地点了点头:“你住在猎场里?怎么没有带护卫。”
“是,在下喜欢清净,故而遣散了护卫。”池安然也不知道在北国跟皇子说话该用什么自称,反正这厮也是个没架子的,那就随意一点好了。
“巧事,我也是嫌护卫太多吵闹得紧。”云叶惊鸿许是看他处事低调话少,便主动伸出了橄榄枝,“不知可否有幸同行?”
“自是。”池安然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皇子的要求当然不能拒绝了,于是将兔子放在他怀中,走到身后去推轮椅,“那便要麻烦六皇子替在下照顾小兔了。”
这只兔子似乎还记得是谁射伤了它,在怀里瑟瑟发抖不敢动弹。云叶惊鸿轻抚一下兔子软软的背,感觉它似乎肥了不少。
“我与欧家公子同行,你在远处跟着即可。”交代了随从之后,云叶惊鸿便问池安然,“可否去你住的屋子,我都住在外面客栈,不知住在猎场里面是何光景。”
“好。”
身后远远跟着的随从名为青玉,那是五皇兄云叶风硬塞给自己的护卫,美其名曰要保护云叶惊鸿冬猎之行,实则监视自己,好让他足不出宫便能了解云叶惊鸿的行动。碍于皇兄的面子无法拒绝,但已被他贴身跟了五六日,着实有些烦闷。
这欧家长子性格温吞,连只兔子也舍不得杀,倒是一个不错的棋子。虽说是庶出身份低微了些,但很好控制。
“到了。”池安然将轮椅推进木屋,他方才出去也没有多久,屋子里喝剩的鱼汤还冒着热气儿,放在桌上的碗也还没洗。
“让殿下见笑了。”动作自然地把碗放进水池里,那里面已经泡着好几个未洗的碗。赶着影走的时候比谁都坚决,人都了才开始怀念人家勤勤恳恳,水太冷了,每次池安然都得烧热水洗碗,麻烦得恨不能一周才洗一次。
“本想欧家竟让你独自一人参加冬猎,现在看来你倒是当郊游来了。”云叶惊鸿看着这满屋子生活痕迹,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猎物,忍俊不禁。
池安然略带尴尬地挠了挠头,扯开话题:“不知殿下这几日收获如何?”
“嗯……比起皇兄们不值一提。”云叶惊鸿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太极,便将怀中的兔子放下,看它迫不及待地便小跑到池安然脚边,“你这里似是一只猎物也没有,倒是如何交差?”欧家不可能是让自家公子来观光游玩的,肯定别有目的才对。
“殿下也知我是庶出,家里哪有什么期盼呢?”池安然自嘲般地笑了笑,大飙演技。
池安然生起了火,与云叶惊鸿聊了一会儿,两人看似相谈甚欢,实则互相试探,好久没有拿出自己最社畜的一面来应付领导般地聊天了,池安然有些心累。
果然勾心斗角啥的,真是无聊啊。
下午他陪着云叶惊鸿去狩猎,见他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能Jing准地射中一只正在灌木中觅食的山羊,并且一击毙命,不由得非常地佩服。
云叶惊鸿对池安然如何自己一个人在猎场里生存表示好奇,于是池安然带着他一起去钓了鱼,还告诉他湖边的有些野菜是可以吃的,至于为什么知道,因为他尝过了。
“这,你倒是不怕中毒?”云叶惊鸿哭笑不得,这漫天冰雪的能生存下来的野菜,谁知道会不会有毒,池安然竟然就毫不顾忌地吃了。
其实是因为以前师父跟自己说过,长于湖边,周遭还有小鱼小虾类群聚的这类野菜一般是无毒的。也算是一个野外生存小技巧?
这样的生活倒是有趣,没想到欧蓝年纪轻轻却活得像个隐士似的。云叶惊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