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格莉,一起去酒馆喝一杯吧?”任务完成之后,同伴愉快地向你招手。
你冲洗干净手上残留的血渍,往脸庞泼了一捧清水,摇头道:“不了。”家里有个病殃殃的小东西,还在等你喂食。
踩着集市的尾巴,你买到了还算新鲜的rou和蔬菜。雷瑟还在生病,他最近都噎不下干巴巴的面食,看在他乖巧听话的份上,你这两天改善了伙食。
回去的路上,你在街口遇到了同住在贫民区的麦克斯太太,和她家的小赛娜。
“格莉姐姐!”扎着低马尾的小女孩笑嘻嘻地向你招手,“妈妈说,明天一早,中心街会有人发糖吃,姐姐也会去领吗?”
“哦,不会。我不喜欢糖。”你对这种事一向不感兴趣。
可小女孩眼神亮晶晶地望着你,“可赛娜想要两份糖。”她小跑着过来,双手抓住了你的衣摆,“拜托拜托,妈妈明天要做工,姐姐不带赛娜一起去的话,就一份都没有了。”
“赛娜,回来。”麦克斯太太窘迫地看着你,“抱歉,孩子太小,还不懂事。”
小女孩鼓着腮帮子不肯松手,央求道:“可是明天就是赛娜的生日,妈妈不仅不陪着我,连糖也没有!我不想一个人闷在家,我想出去玩!”
好吧,你一向拿小孩子没办法。你从口袋了抓了三枚铜币,放入她手心,“生日快乐,小赛娜,明天我会陪你去。”
算了,反正明天你没有工作,看着雷瑟死死地睡也不怎么有意思。
“格莉姐姐!最喜欢你了!”够不着你的脸,她握着你的手背吻了一下。
回到家,你先去卧室看了半梦不醒的雷瑟,他裹着厚被子,含糊地呓语,“哥哥……尤里、哥哥……”
又在说梦话了。你回忆着,自他发烧之后,每晚都在叫不同的人,有时是母亲,有时是叔父,又或者别的兄弟姐妹。
他一定来自一个大家庭,曾被所有人宠爱,因此才有叫不完的人。
不像你,你的梦里,从来只有父母灰扑扑的脸和弟弟的哭声,再没有更多了。
你解开束缚他的绳索,又量了他的体温,确定他的状态在好转,才去厨房准备晚饭。等你忙完了,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回来,他似有所感地睁开眼,晃晃荡荡地坐了起来。
“欢迎、欢迎回家。”由于生病,他嗓子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半垂的蓝眼睛看着比平时还呆里呆气的。
“我早回来了。”你声音冷淡,面无表情地把盛着rou汤的碗递给他,心里却并没有那么平静:有个人在家里等着,感觉还不错。
但你又快摁死了心底那点温暖——雷瑟是傻的,他分不清“家”和“牢笼”,你还分不清吗?你们的关系是囚徒和狱卒,你的态度不可以过分地软化。
晚睡的时候,雷瑟呢喃着“母亲”,一个颈往你怀里钻,让你不由地感到烦躁。你推开他,他又靠过来,几经重复,最后还是抱紧了他。
少年瘦弱的、发烫的身体蜷缩着,贴在你胸口,金发蹭得你直痒痒。你叹了口气,没办法,一开始,是你非要抱着他睡的,几十天,够他养成习惯了。
第二天一早,你照常把他绑在床头,准备去麦克斯家接赛娜,临走前,你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想吃糖吗?”
如果他想,你不介意把领来的糖果留下来一半。
雷瑟的体温已经正常了许多,眼眸里时常蒙着的水雾也散去了大半,只是思绪还懵懵的,反应了一会,才回答:“嗯,谢谢你。”
“乖乖等着。”你揉揉他的头发,“我中午就回来。”
锁上门,你沐浴晨光,走过六户人家,顺利地看到了等在它家门口的小赛娜,女孩穿上了她唯一一条没有补丁的裙子,小脸红扑扑的,挂着甜甜的笑容。
和孩子相处总让你神经放松,“走吧。”你牵住她的手,脚步轻快地离开贫民区,然后这份好心情,在抵达中心街时被摔了个粉碎。
风中飘扬着帝国的旗帜,数不清的男男女女挤在街边,他们看起来可不像是为了糖果而来,你听见了人群中的议论,“我等不及想要见到王子殿下了!你说,他会不会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我?”
“去年我有幸见过王子一面,他真是神亲手造出来的孩子,那面容,只有天上的安琪儿才该拥有。”
“尤里叶斯殿下真的会来?我听说,他为失踪的弟弟Cao透了心,两个月没在公开场合露面了。”
……
于是你知道,今天也是皇帝最宠爱的那位王子的生日,他在这天出巡,身边的侍从会布施给路人糖和银钱。
你不关心帝国的皇室,所以你对这事一无所知,现在你只想转身就走,可是赛娜紧抓着你的手,问:“姐姐,你见过王子吗?他长什么样?真有传闻那么好看嘛?”
“没有。”你把赛娜抱起来,“我们走吧,我去别处给你买糖。”
你不想接受帝国的施舍。
“可是,赛娜想见王子,他和我一天生日,却有那么多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