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下午才能到,次日正午,瑶珠刚准备让人摆午膳,下人就来报,人已经到了。
厅堂里候着三个人,皆是风尘仆仆。瑶珠刚看到熟悉的人影,眼眶就有些发热,脚步也变快了。
“师父!”
坐在上首的老者拈着白须,乍听见这一声唤,回过头来,就看见瑶珠朝自己行礼,连忙扶住她:“郡主不可!”
瑶珠眼眶里隐隐有泪花,笑道:“今日哪有什么郡主,只有师父和徒儿。”坚持完了礼,又见过师兄师姐,这才落座了。薜荔与众人见过礼,呈上了将军给师徒三人的礼物,才退到一边。
李太医仔细看了她的脸色,道了声“失礼”,给她诊了脉,拈须笑道:“郡主在京城养得不错,这些年跟着老儿在外受苦了。幸好世子如今有了药材,多养一段时日,定能恢复如初。”
有了师父这番话,瑶珠安下心来,“若是没有师父,阿瑛哪里能有现在?”
正好是午膳时辰,瑶珠让人摆了午膳,师徒四人一齐坐在小花厅里用了膳。瑶珠又请人到了府中水榭,赏景消食。
李太医慨叹:“你成亲太突然,神医谷还有烂摊子要收拾,为师来得匆忙,也没备上什么贺礼。这儿有两支老参,你且收下。”
瑶珠再三推辞,李太医板起脸,“这是师父的心意。”瑶珠这才收下。
师父说完了,师姐憋了好久,这才有了登台唱戏的机会,气呼呼地道:“师妹,你成亲怎地这么突然,我都没来得及给你添妆!”
这桩亲事的来由不甚光彩,瑶珠笑了笑,与师姐打趣两句,遮掩了这个话题,这才收了她的贺礼。
师姐大大咧咧地推推旁边的人:“你不是有很多话想跟师妹说么?怎么到了师妹跟前,反而变成个闷葫芦,一个字都没了?”
瑶珠望着旁边沉默的男子,“师兄?”
李太医有三个徒弟,这个大师兄虽然入门早,年纪却和她们二人差不多,在她们面前一直都很稳重沉默。师姐常说他是师父肚子里的虫,教训起两个师妹来一套一套的,简直能比她们大上十岁。
师兄望着她,勉强一笑:“师妹,我们来晚了,没能赶上。”
瑶珠嗔怪道:“早就说了不提这事,怎地还在说?你们都是我的家人,照顾我这么些年,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会计较贺礼的事?”
师兄勉强一笑,“也是。”然后拿出贺礼,“这是我早先在江南订下的,想着你们姑娘家会喜欢。”
盒子一打开,饶是瑶珠见过许多珍宝,也不由得赞叹一声好东西。
这是一枚圆润剔透的白玉佩,做工细腻清丽,卷草纹簇拥兰花图样,很有江南风味。
玉佩价值不菲,然而他是李太医的徒弟,诊金就能收到手软,区区一枚白玉佩根本不在话下。
瑶珠没想太多,笑道:“师兄有心了。”命白芍收下贺礼。反倒是李太医拈着胡须,若有所思地看了徒弟一眼。
师徒四人又畅聊了一下午,李太医提出要去看看卫瑛,瑶珠便派白芍亲自去送,还额外叮嘱白芍,一定要让他们在燕王府住下,外面客栈再好,哪有燕王府尽心尽力。
师父的到来,让瑶珠暂忘了魔君带来的恐惧和忐忑。正好当夜明渊没回来,瑶珠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一觉到天明。
白芍在燕王府待了一夜,今天一大早才赶回来,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世子见到李太医可高兴了。李太医还说,世子只要保持这样用药就好,很快就能完全恢复。”
瑶珠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
这是她唯一的后顾之忧,只要卫瑛身体好转,她就什么都不担心了。
又过了几日,李太医看望了姐弟俩,本打算离开京城,却得到宫中征诏,在宫中逗留一日,回来时才说长乐公主回宫了,身子不太好,让他主持调理。
这下子师徒三人都走不了,卫瑛坚持让他们住在府里。李太医推辞不过,方才应下,还私下叮嘱,让两个徒弟乖乖待着。京城不比别处,遍地是王侯,他们是燕王府的客人,可别招惹了什么是非。
瑶珠听说长乐公主回宫了,心下已是震荡不已。
明渊不是说她去天界了么,怎么会回来?莫不是……
于公于私,她都该去看望长乐公主,便让人往宫中递了帖子,却没得到回音,心情便沉重起来。
萱蕙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瑶珠思来想去,回了趟燕王府,找上了李太医,想问清楚萱蕙的情况。却没想到李太医讳莫如深。瑶珠不好再问,只能打道回府。
瑶珠携着白芍和连翘出门,刚上马车,却听身后有人在叫:“师妹等等!”
瑶珠回头,一愣,“师兄?”
师兄有些紧张,看着她欲言又止。瑶珠宽慰地笑了笑:“师兄有话但说无妨。”
本朝男女之防并不严,她周围还有这么多侍女,说两句话并无大碍。
师兄点头,看着她周围簇拥的侍女,欲言又止。瑶珠十分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