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仲春时节,繁花开遍。隔壁家英俊的青年手持一枝嫩黄的迎春花,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小蝶不会想到,这个春风缱绻的开头,竟会变成一柄沉重的屠刀,将她的人生斩成粉末。落在粉白衣裙上的柔软花朵,凋谢之前就失去了温度,化作一道道铁链,锁住她的颈项和手脚。她跪在官府庄严肃穆的大堂上,瑟瑟发抖。羞惭万分,再也无法抬起头来,面对他人审判的目光。
“既然都招了,就这样了结吧。”审案的县令坐在明镜高悬的匾下,瞅了一瞅师爷递上来的画好押的供状,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犯人李正,犯妇庄氏,男未娶,女未嫁,无媒妁之言,婚姻之约,私相授受,无媒苟合,偷情一月有余,成jian五次,事由审清,皆无异议。今以和jian定案,依刑律,各处杖刑二十,刑毕着家人领回,严加管教——念人犯年少无知,准依律赎刑。结案。”
“谢老爷开恩,小子知错了。”身边的青年十分乖觉,立即磕头行礼,从袖中取出一沓厚厚的银票,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师爷接过一数,足有二百两之多:“老爷,足数了。”青年父母是开米行的大商人,这点钱自然不在话下。
“行了,你回家去吧,”县令命人将赎金清点入库,斥退青年,“念你初犯,本府网开一面。记着,倘若再犯,绝不轻饶。”
青年喜上眉梢,连声称是,又向县令磕了好几个头,有衙役过来给他解开手脚上的镣铐。他站起身来,掸了掸衣上的尘土。出门的时候,昂首阔步,神气自若,仍是令人称羡的富家公子,下了台阶,就有一群等候已久的仆役家人簇拥上来。
县令看了看仍跪在地上发抖的小姑娘,有意宽纵,便问道:“庄氏的家人在何处?”
县令一连问了三遍,一直无人应声。
小蝶的头埋得很低很低,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家里人不要她了,爹爹妈妈不要她了。她做了天大的错事,给家里人丢了脸。她还有很孝顺很能干的兄弟们,和他们一比,只会出丑的自己,本就不应该存在。
隔壁家衣冠楚楚的公子,将迎春花插在她乌黑的鬓发上。她一阵恍惚,就被公子捉住了纤瘦的肢体,撞进一间昏暗的屋子里。房间里散发着久无人居的幽香,她被用力按在那团幽香里,什么也看不清楚。起先她一无所知,而后生出了羞耻和惊慌,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可是她太瘦太轻,手脚都没有力气,公子用一只手臂就可以抱起她,推拒自然也没有任何作用。
公子温暖的手掌按着她的嘴唇,在她的脖颈里亲来亲去,年轻的眉眼注视着她:“别出声啊。”
不知道是他动听的声音拥有魔力,还是他按在自己的嘴唇上的手有力得像一堵安全的围墙。她又疼又怕,恐惧中出了满身的冷汗,却好像一直没有发出声音。弱小的挣扎荡不起一丝涟漪,她却渐渐沉溺在他含情脉脉的凝视里。那种凝视是她小时候想要却永远要不到的糖果,让她受宠若惊,全身陷进了温暖的春风里。她忍着疼痛,不再挣扎了,生怕自己的挣扎会令他不快,成为他不喜欢自己的理由。
最后,青年很高兴,抚摸着她的头发,悄声说:“别担心,我会娶你回家。”
小蝶从此日日盼待公子来看她。虽然他只和她做会让她疼痛的事,可他的抚摸,他的凝视,都足够令她渴慕。她对着斑驳的阳光举起枯萎的花枝,想象着嫁给他的光景。可是她没有等来媒人和花轿,却等来了提着镣铐和刑杖的衙役。
寂静的大堂上,只有她低微的啜泣声。
县令摇了摇头,道:“既然不能赎刑,左右,打庄氏二十大板。”
衙役走了上来,拖着小蝶纤细的小臂,轻轻一拽,就让她的上半身也倒在了地上。两根刑杖牢牢压住她细嫩的脖颈,小姑娘的眼泪悄无声息地砸落,害怕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可是谁都看得到她在剧烈地发抖,冷汗像泉水一样冒出来,连灰色的泥地也浸shi了。
围在堂下看审的人群中忽然掀起一阵小小的哗动。因为衙役扯掉了小蝶的腰带,脱掉了她的裤子和小衣,露出了小巧而洁白的tun部,正在他们的视线中微微颤抖着,也是一样纤弱可怜。犯了jian罪的女子,挨打的时候,都要脱尽下衣。闲人们聚集在这里看审情案,难道不都是为了这一刻吗?谁又会真的在心里可怜她呢?
“一,二,三……”
在衙役缓慢而清晰的报数中,粗重的黑色木杖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剧痛让她羞耻的眼泪,变成尖厉骇人的惨叫。官法无情,更何况她拿不出钱。行刑的衙役见她孤身一人被家人抛弃,连得一点好处的希望都看不到,便一板一眼,结结实实地打了下去。诸事讲究公平,否则怎么对得起那些使了银钱的犯人。
宽阔的重杖,足以盖住她整个tun部,足以把她娇小脆弱的骨头打碎。第一杖下去,晶莹的肌肤就变成了肿胀的深紫色,再打几杖,那片紫色被血ye充满,胀大了好几倍,几乎到了骇人的地步。每一杖都打在相同的地方,紫色一点一点变黑,僵痕一下一下鼓起来,却只在透明的油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