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到我那师父一走就连年都过了,我他娘的都十一岁了也没见着他的影儿!而且我一遇见他就像撞了灾星似的,那天我正在一条逛了多少年也没出过事的街上找吃的,突然就被一伙歹徒明目张胆地掳了去,套上麻袋都不知转出了几条街,扔进了一个地方。”
莫离都听得入神了时,雷野还又声情并茂地来了句:“你们猜怎么着?”
莫离和贱奴都齐刷刷地一摇头。
雷野非常满意道:“我的天爷啊,那里居然是一家特别有名的男ji院!当时在京中就是数一数二的,和好多官家都有关系。
嗬唷我以前虽也到处瞎混,但也从没想过要沦落到这种地方!可还没几天我就认命了,那就是个进去了就别想再逃出来的魔窟,而且他们那阵仗、那手段,是个人都别想能反抗到底!何况我才多大,还何必再自讨苦吃呢?不过他们原本也没想要我作那个,就是想把我训练成个打手、苦力一类的,否则就我这姿色,还不得把客人全吓跑喽?”
莫离实在忍不住笑了一下,又觉不太礼貌地赶紧收去了,却见雷野不但毫无怏意,反还对他能有这种回应很嘉悦似的,再道:“我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将来翅膀长硬了再谋出路,我便先那样老实听话地又混了没几天后,嘿嘿,寒烟就来了。
“他光这来的就与众不同,既不是被穷苦人家卖进来的,也不是像我这种孤儿被掳进来的,而是被一伙官兵大张旗鼓地押进来的。那年啊寒烟才七岁,我只能说,他天生就不是个凡人!那模样、那性气,这世上绝对再找不出第二个!”
莫离有点惊讶雷野原来只比萧寒烟大四岁,他长得实在太成熟了,又留着一脸络腮胡,看上去都像快四十岁了……
雷野继续说道:“当时他虽面黄肌瘦、Jing神恍惚的,可什么也掩不住那太过漂亮的小模样。尤其是那性气,你们铁定没见过一个才七岁的孩子能早熟、顽强成那样!
他就像条又能干又凶狠的小狼,一次次地和那些可怕的gui公们拼命搏斗着,把我们那群少童都给震惊了,吓傻了;我能看出寒烟以前肯定受过良好的武学教育,他是有身法的,动作敏捷、招式正规,每次都是直到不行了时才会疯了般的浑踢乱打;当然那也没用,最终都是被那些恶棍们毒打一顿。
可他就是那么的绝,怎么打都打不伏,怎么打都不会有一点求饶,不会有一点顺从。
我知道那些恶棍们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刚强的主儿,到了哪个还不是被驯得服服帖帖的,可他们就是没见过寒烟这样的崽子,就连他们也都给震惊到了,一次次地铆足了劲要伏下他,一次次地以铩羽收场!
“你们能想象出来吗,在那样一个黑恶势力满盈的魔窟里,一个七岁大的小孩,就敢和一窝的恶魔对抗,而且是始终如一、不死不休地对抗,那会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境况?
他被收拾得惨绝人寰,我至今想起来都心惊胆颤。那些恶棍们后来都被磨得也不急了,调*教他反倒成了一种别致的乐趣,天天在他那么个又漂亮又扛糟的人偶身上,尽情施展着他们那多得是的手段,玩得不亦乐乎。”
莫离都不敢去想贱奴的感受,因为就连他,心中都早已翻腾起了一重重酸热的巨浪。
雷野也情绪激荡道:“寒烟很快就当之无愧地成为了用于儆戒我们的榜样,又成为了那整个院里的名角!哈哈,我们这群小子可被他害惨了,本来就没有敢反抗的,却还是时常要被召去上课,围观一个像他那样的人会受到什么样的调*教,虽然我们那些恶棍主子们每次也没能教育好他,可也让我们确实受到了深刻的儆戒,再连半点不老实的念头都没有。我吗还算个胆大的,别的小子好多都被吓哭过,还有那尿裤子的呢!
“你们别看寒烟如今还会变变通、说说笑的,那时候他就是个死硬死硬的犟种,一点都不肯识时务,一点都不肯来软的。他非但是无一例外地不顺从,还只要逮着一点机会就往外跑,简直就是在竭尽全力地找死啊!
他呀,也就是实在长得太漂亮了,谁见了谁希罕,更别说我们那些主子们了,人家那眼光多老辣啊,一看就知道他将来肯定是一棵参天的摇钱树,不然早就给打死了。
“嘿呦我们那些主子们本事就是高,手段那叫一个博大Jing深,对他还免去了许多怕给搞残的,就已经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把我们观看得都眼花缭乱、头晕脑胀。各种姿式的捆法、吊法,皮鞭、竹板,伤口撒盐、冷水淹呛等等都是家常便饭,还有什么夹子拧、锥子扎,香头烫、烛火燎……噢对了,他们也有一种上好的伤药,虽然远赶不上咱重生粉,但也可以叫人不留疤疤。寒烟啊,那么小小个身体,居然就能享受下那么多我说都说不完的花样,那ji院创立以来他也就是独一个了,真是够有福的!”
莫离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时萧寒烟冷酷俯视着华飘羽的样子,心中似很讽刺地道了声:“怪不得他能成那么个魔鬼。”而随即,他的心就像哗啦一下迸裂了,分明得自己都无法否认的,为那个魔鬼感到——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