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残破不堪的金发男人跪在地上,被抬起下颚望着站在眼前的青年,由于失血过多,他只得无力地抵住略带余温的修长枪管,微微喘息着。
一瞬间,索洛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没能想到,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人,竟然是那个绝对不可能在这里的人。
“你的回答呢,嗯?”珀西见他没有回应,发出了一声冷哼,他冲着男人挑了挑眉,“巴雷特”的枪口顶住男人的咽喉,仿佛轻易就要结果了这条如风中残烛的生命。
脖颈处传来窒息的感觉,索洛却并未挣扎,甚至连一丝变化都不曾有,只是抬起头望着他。
美丽的金发间,那对深邃的钴蓝色双眸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深沉的光晕不断在眼瞳中流转,宛如宁静而浩瀚的碧蓝海洋。
“……!”珀西呼吸一滞,心竟是漏跳了一拍。
那眼神,感怀、怅惘、却又流淌着微弱的光。
复杂而浓郁的感情融在一起,珀西困惑地眯了眯双眼,他不明白索洛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于是转而打量起对方的脸,想从那里寻找答案。
他看见,男人棱角分明的俊美轮廓,犹如北欧神话中的光之神,丝毫不因落魄流离而黯然失色。苍白的唇瓣宛如一朵干枯的玫瑰,嘴角因虐待而缓缓流出的殷红血迹,为英俊绝lun的脸庞更添一抹凄楚。
“哼……”
唇边勾起一道玩味的笑,珀西暗下眼神,将“巴雷特”抵在肩上,瞄准了索洛的额头。
耳边传来重型狙击枪扳机的沉闷响声,索洛默默闭上双眼,本以为镭射光束会贯穿自己的咽喉,然而电光石火之间,束缚他四肢的枷锁却应声碎了个干净。
“你,还不错。”
珀西俯下身,贴在索洛的耳边轻声说道。未等对方反应过来,他便将长枪的系带换了一边的肩,拉起索洛的手臂背在肩上。
“这样死掉可就太便宜你了,如果你能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我就让你活下去。”
血ye还在不断涌出,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此时正紧紧贴着另一具温暖有力的躯干。索洛不置可否地垂下眼眸,轻轻将下巴枕在珀西的肩头,嘴角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离自己心爱的人这么近。
“可恶,你好重……”赤发青年不满地小声抱怨了一句,愤怒地瞪了一眼索洛,却在看到对方失去血色的苍白面容时认栽似的叹了口气。
“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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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洛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再次睁开双眼,他是被一桶冷水泼醒的。
“唔……”
Yin暗的地窖,漆黑的石壁,昏暗的照明令他分不清此刻的时间。他发现绑在了铁椅上,赤裸的上身四处缠着绷带,被激光灼烧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了。
索洛环视四周,地牢内的其他几名人类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里夹杂着十分不友善的恨意。
“醒了?”
熟悉的声音慢慢靠近了他,赤发青年从黑暗中走出,抱臂看着他。
“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珀西,是你们口中的叛乱者的首领。”
“我认得你,智慧体索洛,我们曾经在战场上见过。我相信,你另一个的芯片脑子应该记录了我的数据。”
索洛抬起钴蓝色的眼眸看向面前的人,现在的珀西完全恢复到了他之前印象中的那样,他现在是一名桀骜而自信的人类首领,并且与自己毫无瓜葛。
“为什么……救我?”
“不必感激涕零,智慧体。”珀西毫不客气地与他目光相接:“我说过,因为我有想要知道的事要问你。”
“那么,珀西,”索洛眯起双眼:“你想知道什么?”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那天在祭坛,那个圣职者当众宣读过你的罪状,其中有一点,让我十分在意。”珀西轻轻摩挲着下巴,回忆着那天圣职者的说辞,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眸一凛,直直望向索洛:
“他说,你叛国被处刑的原因,是因为你在不久前的战争中帮助反抗军。关于这一点,我希望你能详细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索洛微蹙起眉,内心斟酌不定。
那一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正好是他为了救珀西而布下的局,如果珀西因为他的话而刺激到大脑,再次想起一切进而崩溃,那么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怎么,做过对我们有利的事,还怕说吗?”珀西见他避之不谈,毫不在意地淡漠轻笑,转而用十分有说服力的口吻继续说道:“你在众人面前认了罪,现在你总不会告诉我,那个圣职者是污蔑栽赃你的吧?”
“被塞特拉处以死刑的你,对圣域已经一无用处,不要指望会有同伴来救你,因为根本不会有人会关心一个死囚,你自己应该很明白这一点。”
索洛颔首,平静地认同了青年的话。
“你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索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