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的事,骆堪着令自己在部里很看好的后辈慕臻带队,又有朝歌的无人机帮忙盯梢,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但保/密局是个很讲严谨和细致的地方,在没抓到人的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抓到人之后也要严加看管,确保万无一失。
所以直到一切尘埃落定,骆堪才急匆匆地又赶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朝歌还在那里睡着。
骆堪一进门,见人还安安静静地在那躺着,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会突然有一种背着朝歌做了什么坏事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自己用了点‘特殊’的法子,把人独自留在了办公室里?
骆堪不敢细想,他径直走到沙发前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朝歌的脸。
尽管他觉得自己的力道已经放的足够轻了,可没想到还是吵醒了‘熟睡’中的朝歌。
朝歌下意识地抓住男人的手,撒娇似的用脸在男人的手上蹭了蹭。
男人对青年的亲昵很是受用。他见青年脸色虽然还是不太好,但心情还算尚可的样子,不由放了点儿心。但他又感觉握在自己手掌上温度冰冰凉凉的,又下意识地蹙起了眉。
他看了看朝歌手上的吊针,青年的血管很细很细,扎针的时候总是比较艰难的,一不小心就会碰到血管壁。
就像现在,就算国安局里的医生技术颇为Jing湛,针头也似乎还是碰到了血管壁,这让青年的手背不仅变得青青紫紫的,在针眼的位置,还起了一个rou眼可见的鼓包。
骆堪一下就心疼了。
他怕针头会随着青年的动作再次发生偏移,也怕人回血,便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从朝歌的手中抽出来,转而用自己的手托住朝歌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人暖手。
朝歌为自家干爹难得如此直白的温柔举动弄得脸上一热,但他随即含羞一笑,单手撑起身子,让骆堪坐到他身边来。
骆堪也没说什么,乖乖的给人当起了抱枕。但他还顾虑着朝歌手上的针头,严禁朝歌乱动。
朝歌也不闹脾气,乖乖地靠在骆堪怀里,半阖着眼睛,用另一支没被注射的手若有似无的抠起了骆堪的衣领扣子。
他抠了一会儿,似乎还是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头晕的厉害,但他也没有再睡,而是断断续续地和男人说话:“唔……爹地,刚才你是不是走了?……我好像……突然就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了。”
“……我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地悬在半空,也不知道会不会掉下去……”
或许是这个感觉让朝歌感到有点不安,他又往骆堪怀里缩了缩身子,瘪着嘴道:“爹地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好怕……”
骆堪听这孩子慢吞吞地和他说着话,说着他的害怕,心脏就像被人紧紧攥在了手里一样。
他不敢和这孩子说起他刚才的短暂离开,只低头亲吻着朝歌被冷汗打的chao乎乎的刘海,并把他shi冷细瘦的身子拢的更严实了些。
他想尽量补给这孩子一点安全感,让他不再那么不安。这不仅为了弥补他的“过失”,更是一种心疼。
他原以为朝歌被打了助眠药物,不仅不会发现他的离开,也能睡得更安稳些。可谁知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朝歌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没有安全感!而且这种安全感的缺失可能存在于他的方方面面!
不是因为他病了,人就变得脆弱了。而是因为他病了,就把这种病态的不安无限放大了!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朝朝,干爹错了,干爹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好不好?……你再信干爹一次,嗯?”
骆堪把朝歌的脑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牢牢地抱着他,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深刻的情绪。
这是他第二次喊着孩子的名字,上一次还是在这孩子被他爸爸打了屁股,茫然无措的时候。
那时,他给了这孩子永远保护他的承诺,也得到了这孩子的信任。
可信任这东西,是用每一次的不失望,成年累月的累计而成的。骆堪希望用朝歌“每一次”的不失望,铸就起他与这孩子之间无比信任的长城。
他没有主动提起自己离开的事实,但也不刻意规避。因为他知道这孩子的感知是十分敏锐的。
这孩子既在这时候说出让他“不要走”的话,便是十有八九肯定了自己的离开,所以这时候只要乖乖道歉就好了。那些否定、哄骗的话,只能给两个人的关系带来隔阂与疏远——要知道,他与这孩子能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他怎么能用一些所谓的“善意的谎言”,就轻易打破两人之间,这样来之不易的亲密关系呢?
但不可否认的是,生了病的人的确是十分脆弱的,这条定理在朝歌身上显得尤为明显。所以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骆堪耍性子斗嘴,只是更深的贴近了骆堪的脖颈,囔囔地说:“嗯……我知道爹地是去忙了。你要去抓坏人,是我的大英雄啊……”
“只是……你下次不能再这样欺负我了……我会害怕的……”
虽然朝歌没头没尾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