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已平,我责任将尽,自然要离开。”
颜烛不再自称“朕”,而是自称“我”,李忠知道颜烛心意已决,他可看着颜烛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看他君临天下,如今竟然要将皇位拱手相让,他还是忍不住劝道:“陛下不妨再多考虑一下……”
“李忠,世人常言,皇帝是真龙天子、九五之尊,人人都想做这个位子,想要无上权力,是么?”颜烛转过身,对李忠道:“可做皇帝,就一定比做平民幸福吗?我父皇做了一辈子皇帝,看似风光,却处处都要受韩氏牵制,他宠韩贵妃宠了一辈子,要说真情,又有几分?最后驾崩也是被韩贵妃所害,走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父皇心里难道没有怨吗?朝中弊病长达二十年,他难道真的一分也不知晓?”
李忠看向颜烛,颜烛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父皇从小在宫中长大,当年也经历过夺嫡之争,有什么手段他看不出来?但他只想安安稳稳的保住龙椅,所以他装聋作哑,但我和他不同,他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
“我继位,并不是为了权力,是因为这天下需要太平,有个人期望我能改变不公,为江湖和朝堂求得平衡,为天下人谋生路,如今都已经实现……”颜烛把墙上的美人图收下来,一点点仔仔细细地卷好,“这三年,我每日梦中所见所念,都是宫墙之外,过去在霍山上的十年,比在宫里的记忆更深,京城我已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倒也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何况——”
颜烛笑了笑,将画珍而重之的收好,“还有个人在等我。”
李忠沉默下来,不再多劝了,颜烛站在窗边,皇宫层层琉璃瓦上,有一方蓝天,碧空如洗,天上飘着几朵流云,随风缓缓移动。
颜烛沉寂三年的心,再这一刻无比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把头上的十二旒冕冠取下来,褪去龙袍,换上那一身青衣,昆吾剑佩在腰间,只觉一身轻,他肩上担了这许多年的责任,终于卸下了。
新帝登基大典声势浩大,文武百官齐聚,在金銮殿下齐齐叩首。
颜烛就穿着这身青衣,站在五皇子面前,将那金光闪闪的十二旒冕冠戴在了五皇子头上。
五皇子神情肃穆,站在百官之前,宝剑出鞘,玉已成器,他目光如炬,虽然稚气未脱,但眉宇之间已能看出几分威严。
此时天光乍现,照出五彩祥云,正是紫气东来的祥瑞之兆。
颜烛欣慰地颔首道:“今后就交给你了。”
五皇子道:“定不负皇兄所望!”
颜烛道:“你要不负天下人。”
新帝晚间在宫中设宴,此时天色已晚,宫中灯火通明,映的琉璃瓦都闪闪发亮,宫门外却一片寂静,只有一轮皎洁的月亮。
城门口点着火把,颜烛站在城下,牵着一匹马,丁淮和李忠站在他身旁。
李忠跪下来,恭敬地磕了一个头,他如今任京城禁军统领,乃朝廷命官,无故不得离京,从今往后,不能再跟随颜烛左右了。
颜烛把李忠扶起来,道:“这些年,辛苦了。”
李忠红了眼:“能为您效劳,属下三生有幸。”
颜烛笑了笑,拍了拍李忠的肩,道:“我们君臣缘分已尽,但日后也可以友相交,不必挂念我,你们各自珍重。”
丁淮问道:“他这三年行踪不定,您要去哪里找他?”
颜烛笑道:“想见自然会见到的,你可有话要我带给他?”
丁淮穿着一品官服,却仍旧拿着那把扇子,想了想道:“替我谢谢他吧。”
当日若不是茯苓,丁淮到现在可能依旧浑浑噩噩,哪里有机会站在朝堂上施展抱负?
“好。”
颜烛点点头应下了,接着便上马,踏着月色,离开了这座铁桶一般的京城。
五福酒楼——
“朝堂上可谓风云变幻,相信诸位都有听闻,这三年前继位的三皇子,竟然让位给了五皇子登基大典上五彩祥云,紫气东来,正是百年不遇的祥瑞之兆,如今新帝继位其中原因种种,各方猜测不定……”
说书先生唾沫横飞,手中扇子摇个不停,然而又数次停顿,不肯将话说完,频频吊人胃口,楼下有心急的看官忍不住拍桌问道:“到底是为何?你倒是说啊!”
说书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展开扇子扇了两下,又喝了半盏茶润喉,这才不紧不慢道:“听说,这三皇子拜入霍山十年,剑法出神入化,其实并无意于皇位,他向往江湖,想与如今的天下第一刀客茯苓,一绝高下!”
楼下一片惊呼,众人议论纷纷,方才那人又接着问道:“我听闻那二人关系匪浅,如何回刀剑相向?”
说书先生大笑一声,道:“诸位莫急,待小老儿细细说来……”
楼上的包间里,颜烛一身青衣,独自坐在红木桌前,面前放着一套青瓷茶具,一碟白瓷盘上盛着几块桂花糕,桂花清甜的香气与杯中茶香混合在一起。
楼下人声嘈杂,包间内却很安静,房中窗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