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天上有一轮弯月,地上灯火通明,处处都是光亮,天上却只有这一轮月牙,散着淡淡的光华。
茯苓想走吗?自然是想的,天下乐事美景如此之多,他之前便想,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他大仇得报一身轻,定要四处游历,快意江湖。
从此无拘无束,无所顾忌,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碰到有趣的人便结交,遇到好看的风景就留下,做一介逍遥游历人间,看遍天下山水奇景。
良久,茯苓才开口道:“可我舍不得你。”
颜烛笑了笑,道:“记得我说的话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茯苓有些惊愕地抬头:“你要和我一起走?但这怎么能行……”
“相信我,”颜烛轻声道,“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颜烛的神色认真又专注,茯苓把头埋在颜烛怀里,好一会儿,才闷闷道:“嗯。”
颜烛笑着低头,去亲他。
唇齿间都是红糖和糯米的香气,身边走过什么人,天上有没有烟花,人们在说着什么话,茯苓已经完全听不见也看不见了,他只记得这个温柔绵长的吻,带着甜味、烟火气,还有火光的温度。
这个吻,足以让他把今日的一切美景,全都铭记在心里。
上元节过后的第二日,茯苓牵着黑马乌云,穿一身黑袍,身后背着龙牙刀。
这一次,他身边没有暗卫,偌大的城门下,他牵着马,当着所有来送行的人的面,他径直走到颜烛面前,拉着颜烛的衣襟,印上一个吻。
守城的守卫,后面的李忠、丁淮乃至五皇子,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着。
颜烛毫不避讳,专注地加深这个吻。
今日以后,他们天各一方,不再朝夕相伴,耳鬓厮磨,茯苓在江湖上四处游历,行侠仗义,看尽天下美景,做一个逍遥侠客,颜烛则在朝堂上杀伐决断,惩jian除恶,为一代盛世明君。
一吻结束,茯苓弯起眼睛笑了笑,道:“我走了。”
说完,他翻身上马,身下黑马嘶鸣一声,如风驰电掣般向城外奔去。
马上的人将墨发束在身后,发丝在风中纷飞不定,潇洒又恣意。
茯苓本该如此,他本该这样自由自在,做一个侠客,畅游于天地间。
“之前他走的那一次,我明知他会回来,可还总想拦着不让他离开,我心里虽难过,但更多的是纠结,”颜烛望着那目所不能及的远处,缓缓道:“现在他真的走了,不会回来了,我却不拦他了,我心里也万分难过,然而只是为他不在我身边而难过,他若活得自在快乐,也值得了。”
颜烛眼中俱是不舍,他站上城墙,久久地远眺着,最后却释然地笑了笑。
那一人一马渐渐只剩一点墨痕,消失在城外远之又远的另一边。
茯苓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冬青镇,这里和三年前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茯苓在街上上走着,却有一点若有似无的陌生之感。
他所熟悉的人都不在了,这再熟悉的地方,也慢慢地在记忆中褪色。
原来他所以为难以渡过的难关、难以逾越的困难,难以忘却的痛楚,难以放下的一切人和事,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他的恨意、他带着血色的记忆终于还是散了,只剩下那一段温暖的时光,带着馒头的清香和鸡蛋的温热。
“茯苓?”
“”茯苓一回头,他身边站着一个老头,穿一身粗布棉衣,端着一碗馄饨,正眯起眼笑。
“李叔?”
李叔笑着点头:“好久没见你了,坐下吃完馄饨吧。”
茯苓坐下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下肚,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李叔这三年老了不少,头发白了大半,Jing神却很好,他一边拿着铁勺,一边喋喋不休道:“我也好些日子没见到子安了,他还跟以前一样,老跟你过不去吗?你别介意,子安从小就这样,他其实心地不坏的。”
茯苓放下筷子,闻言笑了笑道:“我明白的,师兄对我很好,他现在应该也过的很好吧。”
师兄一定和师父、师娘团聚了,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下一辈一定能投个好人家。
茯苓买了些酒rou、馒头、果品,去了墓地。
当时丹xue峰之战后,颜烛已经派人将吴子安送回来,与吴恒和崔氏葬在了一起。
茯苓将买来的东西都放在墓前,又上了几柱香,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
“师父、师娘、师兄,我是个扫把星,没给你们带来什么好,这辈子恩情我还不上了,下辈子……若下一辈子,我一定加倍报答。”
在地上跪了许久,茯苓站起身,看着这三块墓碑,深深地缓了一口气。
他离开坟地,顺着冬青镇往荠麦村走,不知走了多久,茯苓路过田间小道,隐隐听到有女子和孩童的声音,这里还没到荠麦村,但听女子的口音,却像荠麦村的人。
走了没多久,果然看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裙的女子,牵着一个七八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