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色将明,住在朱曦屋侧两名婢女居住房间中,窗纸被人透出竹管,管中有黑烟袅袅,轮值在窗外监视朱曦举动的婢女吸入黑烟,迷迷糊糊中睡去。
朱曦换了婢女服饰,跟随在雪铃儿身后,胡府中戒备森严,随处可见巡视官兵,绕过正厅之时,去路被一队官兵拦住,雪铃儿站在朱曦身前挡住官兵上下打量的目光:“我是府中侍奉公主的婢女,这位是公主亲信冬锦姑姑,公主吩咐,早膳过后会出城安抚灾民,我们前去膳房替公主备吃食。”
这条路恰是前往膳房,领头的队长挥手让两人通过,雪铃儿在前轻握了朱曦的手:“不必害怕,我会尽力护你周全。”除却视作嫡亲幼妹的萧玹,他人从未许诺过护她周全,或许雪铃儿是担心若她出了事,一旦胡溢被灭了九族,胡恕也难逃一劫,无论是何缘由,都令朱曦心情大好,唇角不由自主扬起淡淡笑意。
替胡府送新鲜食蔬的驴车在膳房停稳,一名老汉两名姑娘从车架下车,厨子打着招呼:“老梁头,今日怎的带了两名姑娘?”
老梁头从板车上搬下一筐番茄招呼两名姑娘搬进膳房,对发话的厨子赔笑道:“贵府近日需要的蔬菜量加大了不少,我家这两姑娘闲来也是无事,便被我喊来帮忙了。”
两名姑娘抬着番茄入了膳房,其中一名姑娘突然捂着肚子道:“肚子疼。”厨子指了指最近处的茅房方向:“茅房出门左转。”另一名姑娘谢过厨子后扶着肚子疼的姑娘往茅房而去。
郑州城明面上因灾民一事严进松出,一辆常年替胡府送时蔬的驴车出了城门,约摸昨日朱曦的话起了作用,放眼所及之处灾民们秩序井然不见昨日狂躁。
驴车在山坳处停驻,雪铃儿自车架上一跃而下,将手递给朱曦让朱曦借力而下,雪铃儿对着老梁头拱手施礼道:“能够自胡府中出来得如此顺遂,多亏了老人家。”
老梁头急忙将雪铃儿扶起:“雪狼堡十年前从歹人手中救我孩儿性命,能够替雪姑娘办事,哪敢受礼。”
见老梁头驾着驴车离开,一个呼啸间自山坳转出两匹马,马背上挂着雪铃儿早已准备妥当的干粮和水,雪铃儿扶着朱曦上了马道:“公主,冬锦会将追兵引向大路,而我们只能寻小径而行,路上颠簸,公主小心。”
雪铃儿脚尖轻轻点地而起,坐在马背上,从马鞍下拿出一张牛皮纸,纸上绘出雪狼堡探子探出可行的路,看过之后对着朱曦解释道:“翻过这座山头,三日路程便可进入徐州境内,我在前带路,山路颠簸难行,公主小心。”
☆、强掳
郑州城,城门大开,公主鸾车缓缓而出,车外坐着公主贴身婢女冬锦,不时进进出出鸾车似在侍奉汝阳公主。
鸾车在重重护卫下入了灾民中,灾民秩序井然对着鸾车跪拜,冬锦与羽林卫统领阳天齐对视一眼,随着统领挥手,百名Jing锐将鸾车层层围住,阳天齐大吼:“郑州承宣布政使司右布政使胡溢,意欲谋反,在布施给灾民的粥中下鹤顶红,诸位万万小心!”
一支长箭划破虚空而至,直取阳天齐首级,阳天齐虽准备周全,半截箭矢依旧入了体,百名Jing锐护住鸾车突围,郑州城中原本看押粮草的四千羽林军在武定侯郭英指挥下自城内闯出,原本平静的街道成了战场,刺目鲜血流淌成河。
城中防备较之松懈,四千羽林儿郎冲出郑州城只余数百兵马护住郭英杀出重围,郭英大腿上插着断箭血流如注,万余军队在胡溢指挥下追逐汝阳公主鸾车紧追不舍。
鸾车被胡溢驱赶至悬崖,混乱之中,拉着鸾车的两匹马受了惊,从悬崖一跃而下,阳天齐眼明手快将车架上的冬锦一把捞住,救了冬锦一命。
冬锦扑向悬崖,声音沙哑嘶吼道:“公主!”身后脚步纷杂,剑出鞘的金鸣不断响起,漫山遍野均是胡溢亲率逆军,戏已做足,阳天齐扔了手中兵刃,在阳天齐带领下仅存的数十名羽林卫将手中兵刃扔下以示投降之意。
胡溢令人将冬锦、阳天齐押下,看向悬崖脸色铁青:“搜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天色已入了黑,被雨水洗涤过的天际如黑墨,朱玉英站在窗户旁拆开燕王回信,随信而至的是统领暗卫的三名高手,名为子兴、丑瑥、寅烈,面对朱玉英单膝跪地誓言效忠:“我等兄弟十二人,誓死效忠永安郡主,自此,郡主之令无论刀山火海,我等兄弟再所不辞!”
朱玉英将跪在地上的三人一一扶起,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兄弟十二人统领九千暗卫,而子兴、丑瑥、寅烈武艺更是翘楚,常年暗中护燕王周全,如今燕王倒也大气,将耗尽心血培养出的暗卫尽数拨予朱玉英,朱玉英行事向来沉稳大局为先,所有子嗣中,燕王最为倚重朱玉英之能。
朱玉英的声音柔和如水令人心旷神怡间又有着不容置疑:“诸位请起,稍事准备之后随我前往郑州。”
待暗卫退下,朱玉英沐浴更衣后躺在床榻手持书卷借着烛光细阅,门被人推开,能够随意出入朱玉英香闺的便只有萧玹,无需抬头也知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