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涂钺闭上眼往椅背靠去,脑袋里开始思索一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细细理过去。
先开始劫人的是周家,根据行动的轻重来看,想来只是要带走涂笙而已,至于理由不用想也知道。
周琮佑怕是早就紧盯着涂家的动静,不然也不会埋伏在涂家老宅附近。
之后白家的人,完全不顾及涂笙的安危撞车,绑架勒索的心思格外明显。车子不避开大路走到郊区海边,很可能会带着人转走水路去澳门。船比车难查,难怪路上会大摇大摆,毫不避讳。
最后一批人,显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是为什么会这么巧,三路人在同一天动手?
通过监控画面可以看出三方人不是一伙,周琮佑显然没有蠢到去伤害涂笙。白家人的心思昭然若揭,找老爷子没闹成,这次干脆趁机对涂笙下手。
是因为前段时间涂笙被他关在家里,所以这几方人才一直没找到机会。也就是说,起码周家跟白家,已经谋划很久了。
可是第三路人,到底是谁呢?
他回想认识的人中,谁的胆子大到敢在穗城动火力。
脑海里的人物一个个走马灯似的闪现过去,最后定格在某个面目被涂笙用凶恶来形容的男人身上。
涂钺猛的睁开双眼,长臂一伸拿过外套就起身,一刻也不停的往外头走。
覃秘书办事去了,不在秘书室。余下的人见他脚步匆匆的出来,有机灵的连忙跟上去:二爷,是要去哪里吗?
备车,去陆家。
他神色很淡,惊与怒暂且收起来,只是眉目间仍旧沉得心惊。
这位机灵的女秘不敢多话,立马打电话给涂家司机,叫人把车开出来在大楼底下候着。
晚上七点半,天完全黑下来。
陆韵住的地方在桐洲湾,距离涂笙父亲家,也就是涂笙幼时住的地方很近。
车里的男人漠然注视着外头熟悉又陌生的路,路灯明明灭灭的扫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叫人分辨不出他的神色。
桐洲湾的别墅片区比较旧,清一色白色的欧式风格。
涂钺的车缓缓驶进陆韵住宅前的主干道,陆家的管家眼尖认出来,立马上楼报告给家里的女主人。
因上次绯闻的事刚处理过去不久,陆韵对于他的到来还有些讶异。她刚从公司回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这么匆匆下楼去大厅待客。
男人浑身凌厉超绝的气势,满脸写着来着不善,不等陆韵开口,直接了当的对她讲:我找公仲琛。
屁股都没坐热的陆韵愣了三秒,反应过来后神色瞬间变得严肃。
你找他做什么?
涂钺点了一支烟,胸前的衬衣解了两颗扣子,西服外套随意散乱开,平日周整沉稳的男人露出些许痞气。
猩红的烟头在空气里跳动一下,男人修长的两根指头夹住烟嘴,抽离的瞬间那红色的烟头便沉寂下去。
陆韵瞧出点什么,挥手叫周围的佣人都下去。等会客厅内只剩两人时,男人才缓缓开口。
今天下午东南郊区,有两辆车被枪击逼停,其中一辆车内,坐着涂笙。他说着抬眼看向陆韵,在她脸上很明显能看到惊讶,不是装出来的。
车内除却涂笙不见了以外,其他人都被打晕并绑在车内。
他几句话说完,向来面目温和柔美的女人板起脸,眉毛狠狠的皱起:你怀疑是阿琛做的?
涂钺懒得跟她客套周旋,直接点头: 对。
还只是怀疑而已,并不肯定。所以他才来问清楚。
如今整个穗城,除了警方,恐怕只有他的人手上有枪。
这是他怀疑的理由。
陆韵气急的站起身,我看涂二爷怕是吓糊涂了,他好端端的绑阿笙做什么?
涂钺把烟头摁到跟前的茶几上,袅袅白烟也一同消散。他定睛看向陆韵身后,那个不声不响走进来的男人。
那就要问问他了。
进来的男人面容坚毅利落,五官非一般的深邃,一看就是混血。他一边眉被一道疤砍断斜斜划到眼尾,Jing致的五官就这么划出五分凶狠气。
他将两人的对话听得全,缓步走到陆韵身后,脸上也没多少别的神色,很平淡的开口:没有,虽然那个小鬼给阿韵惹了事,我当时确实有教训她的念头
阿琛陆韵忙回头截住他的话头。
公仲琛朝她轻摇头,又对涂钺道:但没有,我没叫人绑她。如果动了她,阿韵两姐弟都不会开心,所以我没有动她。并且我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也绝不会擅自行动。
他把话说的肯定,理由也充分,多种可能也否决掉。
公仲家涉黑,上位者都是斗兽场出来的狠厉份子,培养的是一群恶狗。但直来直往,有做就有做,没有就是没有。
好不容易找到的方向,前路就这么断了。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