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给唐家长辈敬了茶。宣武侯府一大家子一起在前厅用了顿午饭,老夫人就把孙媳妇单独带回了自己的院子说话。
老夫人的院子雅致古朴。看起来年头不小,似乎经历了几十年风雨,从未翻新过,一石一木都显出饱经风霜打磨的样子,与宣武侯府其他院子格格不入。
这院子很旧了,对吧。
李知意回道:祖母的院子古而不旧,别有雅趣。
老夫人笑道:你是个可心的,又知书达礼,文绪娶了你是他的福分。
李知意垂下头,作害羞状,却不想因低头露出的白嫩脖颈上,露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红色印记。因这印记太靠后,不低点头看不出来。
老夫人也是年轻过的,哪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嘴边的笑纹更深了:知意呀,文绪常常往雁西跑,往常总是不着家,虽然他有自己的事要忙,但是如今成家了可不能那样了,你说是吧。
李知意觉得老夫人有所暗示,但却不知道老夫人所指为何,只能顺着她说的附和地点点头。
老夫人故意慢下了脚步,道:你们现在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你呢,想办法留住人,早点给咱们唐家开枝散叶,有了妻儿,他也就着家了。
原来老夫人是想抱曾孙了,李知意一时语塞,她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昨晚的感觉,那人在床榻上凶狠狡诈,一点外人眼里温柔也无,弄得她又是痛又是难捱,现在下边都还肿着。
但是对于老夫人这么明显的暗示,她总不能回绝。
李知意乖顺地回道:孙媳晓得。
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李知意白嫩的手:其实今日祖母把你叫来还有一件事。
老夫人让李知意先在屋里坐着,自己去了里间,李知意喝了半盏茶,老夫人才捧着一个小匣子出来。
匣子看着是件老物件,上头的漆已经掉了个七八,被摸得油润光滑,可见是经常打开的。
这是两把钥匙,一把是侯府的,一把是大房的私库,私库里头装的都是你婆母的嫁妆。她去的早,大房私库一直由我管着,现在都交给你了。
李知意站起身,回绝道:这祖母,这样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按理说库房钥匙是掌了中馈之后才能拿着的,她刚进门第二天,还是两眼抹黑的状态,老夫人怎么就塞了库房钥匙过来。
老夫人却混不在意:怎么不合规矩,以后中馈也要慢慢交到侯夫人手里的,只是你刚进门还不太熟悉府中事务罢了,你先管着库房钥匙,这没什么妨碍。
虽然心有疑惑,但李知意还是不想悖逆老夫人的安排:是,知意听祖母的。
孙媳妇乖顺,老夫人也满意,点点头道:下午祖母让管家把账册拿去给你,你先看着,对手中侯府事务有什么疑问了,只管来棠院,祖母空着呢。
李知意没再发表旁的意见:多谢祖母。
老夫人虚扶她一把:好孩子,这些虚礼做给外人看便是,自家人面前不用这么讲究。
老夫人又拉着李知意说了会儿子体己话,到了自己午睡时间,便将她放回去了。
李知意迈着小步慢悠悠地回到院子,还有一个大房管事在等着她。大房管事年纪在四十上下,模样Jing瘦,下巴留着短须,看着还算Jing神。
小人王暾,见过夫人。
李知意早在进院子时就得了阿兰消息,于是不紧不慢地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王管事,有什么事?
回夫人,侯爷吩咐,以后大房的大小事务交由夫人定夺,这些是大房这几年的账簿,请您过目。
看着面前几本厚实的账册,李知意有些头疼,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那人故意折腾自己了,还是说祖孙俩心有灵犀,专门挑的同一天。抱怨归抱怨,总归她很快有事要做了,不用天天闲着没事,忙一些也是好的。
她随手翻了翻,还好,因为那人常常不在府中,账目进项都是固定,出项还算简单。
王管事,大房是不是有个私库?
王暾愣了愣,收到李知意询问的目光,才一叠声应道:有有有,只是您怎么突然问起私库来了。
私库应该有清单吧,我想看看。
有的,您稍等,小人这就去拿。
差个下人去就是,你随我去一趟,我想进私库看看,顺便清点一下数目。
王暾有些吞吐起来:夫人这恐怕
怎么了?
王暾脸上有些尴尬:大房私库装的都是大夫人留下的嫁妆,不能随便进出,得有钥匙才能开,还请您见谅。
李知意道:这不打紧,我有老夫人给的钥匙。
王暾眼里划过一丝惊讶,又显出为难的模样道:夫人,库房久未打扫,积灰有些重,不如等小人派人打扫一番,您再去清点也不迟。
李知意想了想:那便算了,你先派人打扫干净,过几日空了我再去看看。
是,夫人。
王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