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汪又兴走进来,到案前请了安,轻声道:“太后,奴才刚听得消息,撷芳宫那边传了李太医过去。”
“嗯?”冰轮放下手中茶盏:“宸主子怎么了么?”
“主子似乎这一向睡得不怎么好,李太医给开了些养心安神的药。”
汪又兴言语有些吞吞吐吐,果见冰轮面色微微一沉,高贤连忙跪下:“是奴才失职,奴才立即叫人彻查,看是否有人捕风捉影,在宸主子面前说了什么,引起主子不安。”
“罢了,朝阳门近在咫尺,发生了何事,死了多少人,还有谁不知道么。”
高贤闻言稍觉安心,冰轮忽然想起一事,道:“若皇上知道这事,必定要去看她,你派人去长乐宫传话,没经过我同意,皇帝以后不可随意去见宸主子。”
高贤忙应道:“是。”
冰轮重新打开一份折子,却是雍州将军及灵州州牧等上的另一封联名折子,她将内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合上了,连同刚刚那封奏折一起,搁到了一边。
才十月过半,上苑的梅花已零星绽放,一颗颗红色的白色的花苞俏立枝头,为晦暗沉闷的初冬增添了一抹亮色。
冰轮披了一件雪狐裘,越发显得身姿挺秀,肤白似玉,她一边漫步向前,一面环顾四周,道:“今年的梅花,必定开得比往年还要好,树下埋的那些酒,到时该取出来大摆几场梅花宴了。”
“太后还是这般有兴致。”慧显微微一笑,道:“记得以前在将军府时,每逢冬春花开之际,您就要拉着小姐。。。。。。”忽而察觉到失言,生生打住了底下的话。
冰轮脚步不知不觉停了下来,她伸手扶住一株树干,静默良久,面上浮起一丝恍惚的笑容:“是啊,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不亲自干这事了,但宫里的各主子以及那些奴才们,每年都会想着。”
慧显低头不作声,高贤远远的跟着她们,似乎也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冰轮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轻声道:“润兰,你。。。。。。你是执意不打算还俗了,是么?”
“太后,我当初出家,的确是无奈之举,那时心中满是执念怨恨,后来承蒙师父教导感化,慢慢得到平静,到如今我对尘世之事,已无丝毫留恋牵挂,也许皈依佛门,注定是我最终的归宿。 ”慧显看着她线条优美的侧颜,忍不住又道:“也希望太后不要一直被往事羁绊,慢慢解开心结,这事并非您的过错,若您一直为此耿耿于怀,小姐泉下有知,也无法安心。”
冰轮仿若没听到她后面的话,道:“这样也好,你就陪着她罢。当初因不想张扬,所以皇慈庵的建筑规模不大,以后还要再扩建些儿,现在英王妃已经回京,你那几位师姐们也不必再守在孤云峰上了,实在是太不便了。”
“是,太后眷顾,贫尼代她们谢过。”
冰轮继续朝前走,缓缓道:“还有,这次京中巨变,死伤无数,闹得宫里城里日夜不安,人心惶惶,我已经下旨请龙德寺的法智方丈、伏虎寺的明远住持以及金马寺的怀宽住持,自本月二十日起,在宫里做七七四十九天道场,你到时也带你的师姐妹和徒弟过来,同紫庐庵的师太们一起前往后宫诵经作法,为死去的亡魂超度,以安定人心。”
慧显垂首合十,应道:“贫尼遵旨。”
暖帘被挑起,一股温香便拂面而来,地毯极厚,踩在上面没有半点声响。冰轮盘着膝,如入定一般端坐,待莲真靠近,双目已然张开:“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我去蕴儿宫里说了会子话。”莲真方说了一句,冰轮已含笑伸出手,携了她上炕,高贤知趣,亲捧了一盏牛ru放在几上,便悄然退下了。
“你刚在想什么?那么入神。”莲真在她身侧坐下,微微仰起脸:“我只当你睡着了。”
“本来想着很多事。”冰轮望着眼前明净甜美的笑脸,一本正经的道:“不过一见到你,就什么都没法想了。”
“冰轮,你是君子还是小人?”
“什么?”
莲真得意洋洋:“君子说真话,小人说假话。”
“那我刚才那刻便算是君子罢,但我很快便要有小人的行径了。”说话之间,冰轮已拥她入怀,轻声在她耳边道:“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莲真面上微微一红:“我不知道。”
冰轮嘴唇贴着她小巧的耳垂,声音愈发暧昧:“真不知道么?”
莲真只觉身上微凉,一只手已滑入自己衣襟,她低呼一声,游鱼般从她怀抱里滑开,勉强在炕前站定身子,面上若无其事,声音中却犹带娇喘:“就是不知道。”
冰轮扑了个空,先是一怔,旋即咬着牙笑:“好啊,你跟谁学了装模作样这一套的,今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寝宫本极暖和,一番折腾下来,两人都出了一身薄汗,冰轮自后面搂住莲真纤腰,仍不住轻吻着她的脸颊、脖颈。
莲真神色慵懒,倦得似乎眼睛都睁不开了,嘴角兀自挂着一丝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