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
鲜钰愣了一瞬,“殿下今日莫不是见到国师了。”
厉青凝蹙眉回想着国师今日的模样,说道:“今日是厉无垠的初祭,由国师来主持。我察觉到他的魂息弱了许多,他身上气息混杂,确实……”
“确实有所遮掩。”厉青凝接着又道,“只是不知他如今究竟是谁。”
话音一顿,她垂眸朝鲜钰看去,疑惑道:“白涂未同你一齐回来?”
“他在城西的宅子里。”鲜钰双颊倏然一热,“我若不将他留在宅子中,那便只能将他带来了。”
厉青凝气息一滞,若是带来,那更加不行。
幸而昨夜临时加了一道法阵,否则像鲜钰那般喊,整个阳宁宫的人非都听到不可。
鲜钰喊了什么,自然是喊了些着实叫人难为情的话。
一会要轻,一会要重,甚是挑剔。
一会嫌狼毫质硬,软声细语地说那笔毫太粗糙了些,一会又叫她不要将那笔毫移走。
实在难伺候,厉青凝后来低着声问:“不要拿走?”
鲜钰眼梢通红地颔首,咬着唇没说出一个话来。
厉青凝微一蹙眉,将手里的狼毫扔到了地上,换上了自己的手。
想到昨夜种种,厉青凝不由得又乱了气息,她伸手便将鲜钰敞开的襟口给拢紧了。
可仍是觉得不够,她干脆将锦被扯了起来,往鲜钰身上盖。
盖严实了,也就看不着了。
眼不见,心不乱。
鲜钰冷不防给盖了个严实,谁知厉青凝还未停手,将那被沿扯到了她的眼眸底下,只准她露出了一双眼。
她心里了然,厉青凝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
“幸而国师损了一魂,否则白涂独自在城西宅子里,必会被寻麻烦。”厉青凝道。
鲜钰笑了,那声音闷闷地从锦被里传出,“殿下太小瞧白涂了。”
“白涂可有想起什么。”厉青凝问道。
鲜钰摇头,“在山洞里时,他虽是觉得那长袍人的模样有些熟悉,可仍是什么也未想起。”
厉青凝沉默了半晌,想到天师台中遍布的气息,她忽然道:“若是去天师台挖上一抔土带回去,指不定他会想起什么。”
“为何?”鲜钰一时想不明白。
厉青凝没说,若是如她所想,那国师未免太Yin毒了。
她唇一张,淡淡道:“我会想个法子弄到一抔土,到时带给他试试便知究竟。”
鲜钰热得很,将手从锦被里探了出来,可才露出了半个手背,又被厉青凝塞了回去。
厉青凝看着她,似是要算起账来了。
鲜钰侧过身,不想再枕着厉青凝的腿了,窸窸窣窣地想将头从那腿上挪下去。
“你想去哪。”厉青凝声音冷淡。
鲜钰身还侧身,闷声便道:“换个姿势挨欺负。”
话音刚落,她盖着的锦被猝不及防被扯开,方才还热得慌,如今冷风灌了进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一冷一热,着实刺激。
鲜钰连忙道:“这不是安然回来了么,殿下何故生气。”
厉青凝伸手去勾起了一绺鲜钰的头发,她一袭白衣也是松松垮垮的,不紧不慢道:“确实安然回来的,不过我也后悔了。”
鲜钰本以为厉青凝会说,是后悔将残卷给了她。
怎料,厉青凝却道:“后悔让你离开都城了。”
没挨打,也没挨冷眼,鲜钰被推到了里侧,随后锦被又被掀起了些许。
一会,厉青凝躺了下去,她缓缓合起了双眼,面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疲倦来。
鲜钰侧着身看她,用手屈描了她的眉,描了她的鼻梁,又描了她的唇。
看得出来,厉青凝这段时日确实累了。
鲜钰收了手,问道:“皇帝近段时日怎么样了。”
厉青凝闻声睁眼,“时日无多了,近几日我在朝会上旁听,他已不敢再信两大宗,只是不知他有何对策。”
她话音一顿,又道:“这两日他药瘾频频发作,但他尚不知两大宗所用的是蝎尾藤,说到蝎尾藤……”
“如何?”鲜钰蹙眉问道。
“两大宗似乎是从别处得知此物的,那人,”厉青凝丹唇一动,“兴许是国师。”
鲜钰愣了一瞬,“可他为何要这么做,是皇帝还不够依赖他么。”
厉青凝微微摇头,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鲜钰的双眸,久久才道:“你不觉得奇怪么,依你所说,前世之时,是在你杀了厉无垠之后,国师才对你下手的。”
鲜钰微微抿起唇,未吭声。
“我也想了许久,后来才想通了。”厉青凝伸出了手,在鲜钰的眉心上点了一下,“前世,他利用了你的恸恨,让你当了那把杀人的刀。”
鲜钰瞳仁骤然一缩,收在身侧的手不由得颤了起来,满心皆烧起了火,只想将那人烧得连灰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