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了。”
&&&&明堂一顿,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矮几上却落着一副没下完的棋局。颗颗皆由墨玉白玉所制,充满了温润的灵气。明堂一条腿收回来,侧过身冲那结果未定的棋说:“你怎么在这儿呢,早上他们找你找了半晌。”
&&&&“还不是洞府太大了。”那声音又飘出来,半真半假地说。
&&&&明堂低头笑笑,“我一会儿告诉他们声。”
&&&&他说完又转回身去不吭声了。桌上那副棋也安静下来,本就是Jing挑细选的灵玉所制,又在这仙府洞天待久,它早有些灵智。不过,莫说化形,就是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
&&&&可它话倒是挺多,只要沈梦灵不在,总爱和明堂明夷搭讪几句。明夷懒得理,也就明堂愿意同它说上几句。这些在仙君身边凝聚起神智的灵物反倒不比人间Jing怪、各有各命,若非机缘,鲜少能修成正果人形。玉棋子勉强能看见个明堂的后脑勺,但总觉得这个后脑勺有些落寞。它心里反倒是能感同身受的,因为洞府只有自己这一个灵物有了神智,多数时候它都是茫然而孤独的。
&&&&沈梦灵君天性不爱与人交际往来,洞府常年冷清。明堂同明夷鲜少能在三山碰上个同龄的,若是两人合得来也还好,偏生明夷是个性子乖戾的,两人身为同门却并不算亲近。
&&&&玉棋子常常能在沈梦灵与师曦下棋时听些墙角。什么师曦种了棵树,那树又被沈梦灵当成海棠种到了人间去。听师曦口气,树本来是明堂生时所植的。因为闹出了笑话,明堂才知道了还有这么棵树,他莫名地想去看看,磨了师父好久想去,都被沈梦灵打哈哈拒绝了。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跑。”
&&&&玉棋子想到这儿,忍不住主动开口道:“仙君,你为何想去看看那棵树?”
&&&&明堂又是一愣,终于把整个身子转过来面对着矮几,像是他自己正在研究那局似的。他偏着头想了会儿,自己也不确定,“师曦说,那是我出生的时候她特意植的。你想,是不是有种它因你而来的感觉?结果,因为他们两个喝多了就随随便便种到人间去了,怪不负责任的。”
&&&&“天上过去这么些日子了,”明堂说着,挠挠头,“也不知它怎么样了。”
&&&&玉棋子没料到它是这么想的,犹犹豫豫了半晌,试探道:“仙君,你真的很想去看看吗?”
&&&&明堂想也不想点头说:“那不然呢?”
&&&&他抿起嘴蓦地回过劲儿来,睁大了眼睛,“你不会听到了在哪儿吧?”
&&&&玉棋子闷闷地恩了声,“我告诉你在哪儿,你可别说是我。”
&&&&玉棋是沈梦灵君最喜欢的一副,它本以为自己片刻后就会被想起。可谁知,这一摆就摆到了夜里,期间沈梦灵匆匆来来去去几回,瞧也没瞧这边一眼。它看不了太远的,沈梦灵最后一次经过时终于发现了自己,他走过来垂头看着矮几,眼里有种显而易见的焦躁。
&&&&“原来在这儿。”他说着,叉着腰无奈地笑笑,把那些玉子拾回棋盒里。他的脸一下子凑得很近,虽然面上含笑,眼里的焦躁分毫未减。玉棋子有点不好的预感,只能任由自己被拣回棋盒里端走,它被沈梦灵随手搁在了窗台上。
&&&&玉棋子踟蹰半晌,细声细气地说:“神君,明堂仙君呢?”
&&&&沈梦灵先前倒是瞥见过明堂同这幅棋子说话,却是头回听到它冲自己开口。他本要走了,闻言也没回头,只是停下脚步,说道:“还没回来。”
&&&&夜半时分,玉棋子惊醒了。
&&&&它看见,沈梦灵面色铁青地抱着个小少年快步进来,身后跟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她披散着极长的乌发,美丽至极,玉棋子无法描摹她的容颜,看呆了须臾,才注意到沈梦灵抱着的那小少年是明堂,浑身上下布满了奇异的伤痕,最骇人的是那双本来明亮的眼睛如今紧闭,鲜血淋漓。
&&&&它吓呆了,只看见沈梦灵把明堂放到软榻上,面上Yin沉不定、嘴里却碎碎地念着,“往日从来都是明夷给我捅娄子。他倒好,一来就捅个大的。”
&&&&“别念了,”女人直接打断了沈梦灵,从袖里摸出个小巧的木匣子打开。顿时有股异香扑鼻,清淡却又缱绻,挥之而不散。她低声道:“反生香,这是最后一颗了。”
&&&&“没死呢吃什么反生香!”沈梦灵有些不耐烦地挥手,竟拒绝了那仙丹。女人也不恼,只是看了眼生死未卜的明堂,说:“随你的便。”
&&&&她说着作势要收起木匣,沈梦灵劈手整个抢了个过来,将那反生香倒出来就塞进了明堂嘴里。女人又看了眼软塌上的孩子,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有些是保不住了。”
&&&&“什么保不住了?”沈梦灵一听,攥着木匣忙追问说。
&&&&女人想了想,沉声道:“譬如眼睛。”她顿了下,看一眼沈梦灵,“盒子送明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