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斐带庄怜儿一同前往书院,但也只是在他书房里等。
出题议考乃是大事,为了避嫌,庄怜儿与老太师匆匆打了个照面,就转身回了许斐书房。身在其中,她登时想到上午的荒唐,脸庞发热。
这个下午她在书房中心烦意乱,目光所到之处都让她想起yIn靡的之事,脑海中更是思绪纷纷。
庄怜儿作贼心虚,桌上的书怎么也看不下去。
天色渐晚,书院内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她还以为是许斐回来了,推开门往外瞧了瞧,却是宫里的侍卫往四周去,远远还有一队人,护着一个女子往内院走。
紫珠一直守在门外看着,她对怜儿道:小姐,是长公主来了。
怜儿松了口气,了然道:她往阿斐那里去了,阿斐与我提过。
庆宁长公主与她相隔甚远,看不清模样,但怜儿还记得上回见她时,那一双狐狸眼向上挑起,气质矜贵,不苟言笑,又听阿斐说她文武双全,心中顿时有几分钦佩。
长公主进了内院不久,许斐就带着慧言出来了。
商议了一下午,他略有疲态,拉着庄怜儿进了书房,慧言和紫珠守在门外。
怜儿的双眸好奇地盯着他:结束了?
许斐微靠在她身上,闭了闭眼:恩,但这几日不能回去了。
为什么?庄怜儿心头莫名不悦,语气也开始变化,不回府,你要住哪里。
许斐听她这般语气,反倒轻笑几声,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微红。他缓缓解释道,前两日与几位太师商议的是试题之重,接下来几日才是真正出题、议题,他与几位太师都要住在内院,侍卫四处看护,以防试题流出。
庄怜儿从前倒不知是如此出卷的,也没了生气的理由。
她心想,这再正常不过了,于是嘴上镇定道:知道了,几日?
许斐与她对视:七日内。
她还是忍不住皱眉:你怎么不早说。
许斐微笑,他细细看着她的眼,忽然问道:夫人喜欢我么?
他问的她措手不及,庄怜儿扭过脸,点了点头:喜欢啊。
许斐追上来,亲昵道:那怜儿爱为夫么?我从前总怕你不爱我可如今要如你分开这么久,又怕你爱我,因为这会叫你难过。
庄怜儿答不上来他的发问,忍不住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哪里久?才七日,我又不是小孩儿。而且、而且我也能来看你吧?他又不是被关入大牢,再也见不到了。
许斐听她如此答复,面色也平静下来,他望着她的眼,半晌才笑了一声,并不算好看。
夫人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庄怜儿不曾对谁动过心,更不知道对相爱的男女而言,分离一日更甚三秋,她在回府的路上还觉得许斐太黏她。虽然她也不讨厌被他这样黏着
心想到二人从不对等的感情,怜儿不免心虚,又想到分离前许斐过分平静的神色,他肯定是不高兴了。
许斐住在书院内院,慧言回家替他拿了药和衣裳,庄怜儿也帮忙打点了些,她这才发觉自己并不知道许斐爱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也不知道那些衣裳都是如何熏的,然而许斐连她擦头发的桂花油和擦银钗的杏油都能分得清清楚楚,有时候她自己都犯迷糊。
庄怜儿越打点越沉默,甚至有些生闷气了。
她头一次有这种奇怪的心情,洗漱之后闷闷不乐地上床睡了。
成婚之后被许斐惯的厉害,她不习惯一旁的空荡,翻来覆去一晚上也没睡好,第二日起身更衣,赌气似的,也不曾去书院探望。
倒是李月婵来找她,面色严肃地同她道:怜儿,我与你完了。
庄怜儿睁大眼,被她吓得心中打鼓,追问道: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我遭了大难了李月婵话语冷肃,哀叹一声,哥哥一个人应付家事,疲惫不堪,昨日病倒了,以后我要继承家业,不能再胡闹。
她痛心道:半个西南的生意都归我管,指不定我与你家日后还要竞争一番。
庄怜儿反应了半天,知道她是在与自己打趣,一边顺气一边道:你这话对我说就好,叫旁人听了指不定要唾弃,拿鸡蛋扔你!你若是不想继承家业,贴个告示就是,外头的人抢破了头替你接手呢。
李月婵嬉闹:那怎么行,我只是与你说说,交给旁人我怎么放心?
怜儿知道李月婵是个聪明会管生意的,她却不是这块料,有些羡慕,又似惆怅,若是许斐在,还能同他说上几句
庄怜儿沉默,怎么又想到他了?
晚上用饭的时候,下人送了许斐的书信来,庄怜儿紧绷一整天的脸总算缓和,心道他总归还是惦记自己,舍不得自己。
然而她展开信纸,映入眼帘的却只有寥寥几句,许斐只说自己吃了些什么,安好勿念。
怜儿不可置信地将书信翻来覆去看他真的就只写了这几句,没有想她,也没有别的贴己话儿。
昨日还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