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厨房那件事,施柠总觉得有些尴尬,眉眼带着小心翼翼,只敢偷偷地觑看施秦脸上的表情。
然后又被抓包。
“看什么?”
施柠有些愣,随即干干地笑,有些傻里傻气的:“没有啊。”
施秦蹙了下眉,短短一瞬,但施柠看见了。是嫌弃,还是什么?施柠撇撇嘴,不再看他。
眼前闯进一双筷子,夹走了摆在她面前的一颗排骨。施柠又是吓了一跳。那道排骨是她做的,怕味道不好特地摆在自己面前,离得施秦远远的。她观察到他吃饭时夹菜范围都是自己面前那几盘,从未见他横跨一张桌伸长手去夹摆在别人面前的盘子,怎么好巧不巧今天就不一样了呢。
是自己观测天数太少,数据不足以证明可能性大小吗?
施柠的视线悄咪咪随着那块排骨移动,她还是挺期待施秦的反应的,毕竟是自己做的菜,也想知道被他尝过之后是怎么样的评价。
但她想多了,施秦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脸色平常得仿佛不知什么是好吃什么是不好吃。说起来,这么多天观察下来,她还没见过他表现出喜怒哀乐之类的情绪,吃饭也都是一个样,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她突然有点同情起这位堂哥,他会不会太无趣了点?
正当施柠这么想的时候,却听对面忽然说了声:“淡。”
“嗯?”施柠猛然回神,意识到他说的是排骨。也算破天荒第一回,可她再往他看去的时候,他依旧一副淡漠清冷的模样。
施柠自己夹了块排骨细细地嚼。做的是糖醋,她自己觉得是酸甜适中的,哪里淡了?
那下回再多加点糖吧。
这位堂哥长得是真好看
施柠第二天中午又一次尝试做糖醋排骨,油热下锅抄排骨,却不慎被溅出的油沫烫到,手背瞬间多了一个红点。施柠本人没在意,倒是阿姨紧张起来,忙拉着她冲凉水,嘴里念念叨叨。
施秦刚回来就听到厨房的动静,走近时恰逢阿姨劝阻施柠,让她别做了。施柠自然拒绝,又不是什么大事,难不成以后再也不进厨房了不成?
阿姨拗不过她,于是施柠擦净手回身重做,不期然碰到站在厨房外的施秦。她一时愕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愣了两秒才叫出一声:“哥”。
施秦也不回应,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偏偏是这样不说话,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气场莫名强大,让人不自觉紧张。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视线太过凌厉,她觉着自己手背的皮肤更烫了些。
阿姨也是大惊小怪,那么一冲一洗,耽误了锅里的排骨,再怎么炒也失了最好的口感。施柠想,还是重新做一锅吧。然而动手前,她堂哥说话了。
“你不必这样。”
施柠没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略有些疑惑:“什么?”
施秦说:“你本就是施家的小姐,你所有的都是你该得的,不必刻意讨好谁。”
施柠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想反驳,但是忍下了。他说的也没错,要不然自己怎么会执着于这一顿排骨呢。
“哦。”她说。
施秦转身走了。
施柠放弃了另做一锅的想法,回身继续翻炒刚刚那一锅。
后面的菜都由阿姨做,施柠站在一旁看着,渐渐出了神。她想,怎么就那么巧呢,每回她在厨房里出了事,便刚巧被施秦碰到。
左手摸上右手手背,指腹轻轻磨着被烫到的那一块。其实已经不疼了,只是一滴小油滴而已。
这一盘糖醋排骨她调了糖和醋的比例,糖多醋少,她吃着有些腻,但rou质口感却出乎意料的好。还以为关火一阵重新开火会变得干而柴呢,倒是出其不意。
可惜了,那一顿饭桌上,施秦半筷子都没有动过那一盘,即便盘子就摆在正中央,他稍稍伸手就可及的位置。
那下回还是不要做排骨了。
晚上施朝振回来了,问了几句施柠的近况,譬如家里生活怎么样,缺什么少什么,学校是否还行,学习能否跟上等等。施柠一一应答,沉静乖巧。
现在的生活确实比过去好了不知几倍,吃的穿的用的无一处不Jing致,大伯给的卡里有她用不完的零花钱。确实极好。
施朝振关心起她的学习,担心她跟不上,说会给她请家教。这件事后来由大伯母包下来,兴许是听了阿姨说她周末的事,怕她会无聊,还给她报了两个兴趣班,一个音乐,一个舞蹈。
简直是标配了,豪门小姐的标配。
不过大伯和大伯母对她并没有什么严厉的要求,只是担心她会无聊,让她随意玩玩而已,倒不必太刻苦。
施柠忽然想起施秦来,她那个堂哥,名副其实的豪门大少,一等一的优秀,即便是她刚刚入学,也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传闻,大多是艳羡和企盼,才艺双绝,德艺双馨。
然而按照爱迪生的天才论,在不为人知的背后,他一定有过许多挥洒汗水的辛苦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