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和顺从,我明明,一直在任他们倾倒。
“齐弋……”我闭上眼睛,很缓慢地说。“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后悔。”齐弋若有所思地仰头看着天花板,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经历了很久,才明白了一个人生的道理。“我觉得不应该这么早就把自己绑进婚姻里……何必……何必……”
“文初,你知道吗,你其实和外表看起来根本不一样。”他好像在回忆,语速逐渐变得急促。“你看起来是那样……无论是谁,都会不自觉地把你捧到云端里去,无论是谁,都会对你生出特别的期待。”
齐弋笑了两下,声音有些怅然:“结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居然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看着杯中的水,觉得它的冷气也传递到了自己的身上,明明在屋内,我却觉得遍体都在发寒。
“我就这样看着你从上面,走下来,走下来……走到尘土里。”他的食指指尖对着天花板,然后一路往下,落到地板上。“我们的婚姻带来的,就是这样生活,这样一地鸡毛的烂摊子。”
“你就像花瓶里插着的假花……”他的手轻轻抬起,有一瞬指向了我,然后再次Jing疲力竭地落下去。“只是好看,别的什么用处……也没有啊。”
他的指尖,就像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的胸口,然后无声地杀死了我。
齐弋的声音里,有种可怕而浓郁的失望,几乎将我吞噬。你懂得那种感觉吗?看见一个人眼睛里望向你的光在一点一点黯淡,消失下去。
这证明了你失去了对他的吸引力,他失去了对你的忠诚。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是一场漫长的宰杀。而我无能为力。
婚姻是有生命的,所以像月的盈缺,chao的涨落那样起起伏伏,但它不是循环的,它像生命一样从诞生,成长,欲望的勃发,责任的肩负,最后到减弱,衰亡。
然后就到此为止。
而且,它比生命要短得多。
终于有这样一个人,对我说了这样一番话。我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人生也许从始至终就与一个沉重的枷锁捆绑在一起。
“……我知道了。”我低声说。“我知道了,齐弋。”
齐弋涣散的眼睛猛的聚焦,他重新恢复了理智和自控能力,意识到刚刚说了什么话。
“抱歉,文初……我……不是有意的,我说的都是气话,……我只是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也许他也察觉到自己的话太过苍白无力,于是万分疲惫地别过脸去。“文初,我们好聚好散,行吗?”
看我没有反应,齐弋拿起外套,站了起来:“……你学校里还忙吧,我公司里也有事急着处理,你没必要急着赶回来……这样,我们彼此先冷静一下,再具体谈吧,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的状态,都不适合继续聊这个。”
他穿上外套,拿了钥匙,匆匆往外走去。
“齐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突然说。
“又怎么了?”他头微微往后偏了些,脚步却没停。
“一辈子只吃一道菜,很难堪,是不是?”
齐弋的声音忽得有些变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从这声音里,可以想见,他脸色是不太好看的。
“我明白的。”我说。“因为我也是。”
有时候真分不清,你决定结婚的原因是什么,究竟是因为爱,因为利益需求,还是仅仅因为太过寂寞。或许大多数人,也都是分不清的。
但是无论如何,我并没有在这其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我希望能从别人那里得到些东西补给,事实却是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在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外面,去填补那些家庭,婚姻,工作的空洞。
我和齐弋的婚姻,似乎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我们都已经无法从婚姻中得到任何快乐,我们对彼此的期待不过是一个梦幻泡影。梦灭了,一切也就将走向终结。
回忆终于结束了。
满天苍白的日光播撒在路上,播撒在我低伏的背上。
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支撑着站起来,蹒跚着下了公路,沿着草丛间的一条小路继续往前走。
慢慢地,天越来越亮了,似乎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亮一些。
在这愈发明亮的日光,与愈发细密的雨幕中,我眼前不断重复再现着十二月那个雨天,我在路上奔跑,撞到一个青年,回到家中,去得到一段无情的审判。
我终于明白最初看到cain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什么。原来在我以为的最初之前,一切早已在我未察觉的地方,就按着各自的轨迹开始了他们的运行。
不知觉间,竟也走到了路尽头的那处山谷。
这里是北方,山谷里的却居然都是水田,像极了耶弥乡野的那片水田,我成长的地方。青山碧绿,水汽重重。初夏时节,麦苗肥绿,农人背着塑料箱子,一下下摇着杆子播撒药水。
小路上也有稀落的农民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