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过最长的一条短信,忐忑地等待章明的回复,期待他看到这条短信的反应,郑重地把手机收进口袋里。
十一点四十,将近放学,不知道早上章明没有学生证是怎么混进学校的,他有些内疚地小声叹气,躲在学校后门对面的小巷子里,一棵半高不高的桂花树把他隐去。学校后门不常开,铁门已经生了锈,但这条街是章明常来的地方,这里有好几家台球室和网吧,还有一家生意爆火的小炒店,他听章明提起过很多次,这是他第一次来这条街。
消息发出去二十分钟也还是没有回复。
他望着红砖墙壁上shi透的缝隙,一心一意地等章明下课。
章明的手机没撑到早晨八点半就自动关机了,初夏的教室还是有些冷,他旁边的那扇窗户破了好久,冷风只对着他这桌吹。同桌是个怕冷的女孩,他个子高些,主动坐直了身体替她挡一挡风。瞌睡被风吹散,本来应该睡觉的数学课变得无比漫长,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草稿纸上胡乱写写画画,脑子里想的都是和闻青有关的事。
今早醒来的时候闻青还在睡,把自己蜷缩成一只虾米,没有很靠近他,但有一只手轻轻拉着他的袖子。呼吸绵长,脸朝着他的方向,在温暖的被子里捂得红扑扑的。章明怕弄醒他,只能挨蹭过去一点,单手虚虚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蹑手蹑脚掀开被子起床。买完早餐回来的时候他还在睡,他把房间打扫了一遍,然后关上浴室的门,非常安静地亲手搓洗了闻青的衣服。临走之前,他站在门口想了好久,少年不算宽阔的背挺得笔直,头却垂着,似乎是在做一个很大的决定。
最后,他还是背着书包走回卧室,拉开被子在闻青柔软的唇上亲了一口。
上着数学课,他却莫名其妙地耳朵发烫,那个吻的感觉还在唇瓣荡漾,像一滴水汇入河流,漾出一圈圈波纹,一个早上过去了,他的心情还是受这波纹影响,持续地发出热度。
闻青、闻青、闻青、闻青,,,,,
章明、章明、章明、章明…..在心底呼唤了这个名字无数次之后,章明总算是进入了视线里。
往巷口走了几步,白色的帆布鞋停住,似乎是在等待被发现。
他看见章明一个人往小炒店走,他看见他身边多了一位男生,随即又多了两个女生,走到店门口时已经从四个人变成了一群人。他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孤单,他是被喜欢着的,不止他能感觉到章明的吸引力,其他的孩子也一样,会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会想和他说话,待在他身边。
那双白色的帆布鞋又往后退了好几步,重新缩进了巷子里。
章明在店里借到同学的充电器,手机终于又能用了。
刚开机的手机反应了一会儿才弹出消息,吃完饭,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坐在对面的女生比他先反应过来。她看了看屏幕,然后对章明说:“章明,有人发短信给你。”
章明打开短信看了两秒,立马站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走,他一走坐着的人也起身往外走。大部队有些回了家有些回了学校,跟在他后面的只有黄恒和三个女生。
在学校大门口绕了一圈都没有见到闻青的影子,打电话也不接,章明又在学校周围绕了好几个来回,急得后背都出了汗。跟在他身边的黄恒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在找什么?”他没有回答,只停在街边再次拨通闻青的号码。学校正大门是电厂的主干道,两旁栽满了灌木,墙垣的灌木压弯了栅栏倾泻下来,成了天然的遮雨棚,没有阳光的时候站在灌木丛下,浓绿的Yin影看上去Yin恻恻的,让人莫名其妙觉得冷。
就在他准备开口回答黄恒他在找一个人的时候,那个被找的人出现在了街的另外一头。
一条不算很宽阔的主干道,估计只有五六米。
他身旁跟着一群人,走一边。
他形单影只,走另一边。
他们朝着对方走,却要装不认识一样,和彼此擦肩而过,章明一直看着他,可他始终都没有同他对上视线。
他今天穿了白色的薄毛衣,有些宽大的衣领露出两截锁骨,手里拿着长柄伞,另一只手里攥着他的学生证。心脏鼓噪的声音盖过了其他人的谈话声,在错身很长一段路之后,他转身,开始向他奔跑。
闻青闷头走出好远,突然听得身后熟悉的喘息和脚步越来越近,他腰际发麻,不敢回头看。却不曾想,身后的少年追上他,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奔跑起来。他们跑过主干道,绕过学校前门,拐进一条又一条巷子,蹭到一排又一排灌木和还在滴水的植物。只有凌乱的脚步和喘息回荡,最后他们停在一处无人问津的天地,连翘开了满坡,入眼皆是金灿灿的连翘花和灌木叶的绿,待到呼吸平缓,闻青才伸出那只手,把学生证交到他的手里。因为握得太紧,手心被印出学生证边缘的一道长痕。
“你等了我多久?”
“也没有多久。”
“刚才为什么不叫住我?你明明看到我了。”
“你和你同学都在,我不好打扰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