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自留只是一个普通明星,在流量时代没什么资源,业务能力正常,粉丝群体稳定,艺名也很普通——易哲。
他男团出身,公司有钱了就推一把,没钱了就放那里,之后团队解散,他就差不多被放养了。像他这样的男孩,是流量明星的后备军,上天眷顾,一夜窜红很正常,若祖坟不冒烟,青春流逝后,怕就是要浑浑噩噩地度完一生。
还好,秦自留的老祖宗很给力。
“易哲,你的人生转折点终于来了!”秦自留的经纪人掩不住兴奋,“你知道昨天谁联系我了吗?就是那个均益的老总,听说均益最近在和我们公司谈合作,你懂吧。”
“所以需要我干什么呢?”秦自留坐在床上,给自己倒了两颗药。
“这我哪知道呀?很大概率不就陪老总睡觉?真不知道你走什么大运了。”经纪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信号有点不好,显得异常刺耳。
“我又没说不行,”秦自留的声音听起来不辨喜怒,“老总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男的,不过这种事无伤大雅。”
“他的名字呢?”
“王国良!”
“这……”秦自留一时语塞,“这个名字,还真的很有时代感呢。”
“老一点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咱们图他啥?不就图他的钱吗?”
“我知道了。”
“就在明天晚上,你可准备好点!”
准备?这种事还带现学的吗?秦自留想,这就是作为婊子要有的的职业Cao守吗?
秦自留伸手摸到了烟和打火机,点燃后只吸了一口,然后抱着膝盖垂着头,泉水般波光粼粼的眸子看着手指间夹着的烟一寸一寸地变短。
像千帆落尽的孤光,Yin郁又有点明亮。
已经22岁的秦自留总是被人描述成日光下仿佛能灼烧人眼的少年,明眸善睐,气质清澈,举手投足间足以让不汲世事的少女春心悸动,镜头前的他的嘴角总是像狡黠的小兽一样上翘着,那柳目细眉,纤长身型,端的是少年独有的清新与俏怠。
谁能想到他有躁郁症呢?他掩饰的还是很好的。
有时候他会想,幸好所谓的“少年感”男人天生拥有,若是什么高冷贵族人设,那他做为一个肚子里没货的平庸市民可吃不消。
于是这时他又开始可怜起尚未谋面的老总起来,这钱花的实在不值,转转弯弯又想到了老家夕阳下宛如撒满了金子的河流,逝去的nainai爷爷,伴他长大的大花狗,他嘟嘟囔囔地,就这么倒在床上睡着了,手上的烟头掉落在瓷制的地板上,点点的火星瞬间被摔灭。
山上日出早,草木的清甜流淌进了山腰上的小木屋里面。满山遍野的雾,无处皈依,游荡在这里那里,白的,深的,浅的,与云海连成一片。
“姐,你收收手吧,你再这样做,我的脸上很没有光啊!”王国良苦苦哀求。
“你又不是佛陀,脸上要这么多光干什么?”
说话的女人有着一双棕灰色的深情双眸,但却像是一颗稀有金属,冷静沉默,她说话不紧不慢,所以显得音调缱绻,停顿谐婉,偶尔的重音被衬得掷地有声。
“行啊,姐,你现在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想想当年你刚回国的时候,一句话八个字你都要夹四个英文单词。”王国良哭笑不得。
“寻根溯源。”女人呷了一口茶。
“我看你都快寻成仙了!才过了短短七年你就背叛上帝了?”
“无欲则刚。”
任王国良怎么跳脚,女人自是岿然不动,俨然就是千年文化滋养出的谦谦君子的模样,但谁能想到王国良比她还早七年来到Y国呢?
“无欲无欲!你好好当个与世无争的神仙我也是没意见,就是求你别乱撩我女朋友了,事不过三,我希望没有第四次了!”
女人“咦”了一声,好似不解:“你真是污人清白,不属于你的人注定不属于你,属于你的人谁来了也抢不走,命中注定,与我何干。”
“你——王淑!”王国良咬牙,语塞。
“我?怎么?”王淑微笑。
“我——我明天三十岁生日你来吗?”王国良面对王淑实在不敢发怒,心里敲定主意,便换上了一副笑脸,只是不大好看。
“三十而立,我是应该去。”王淑垂眼颔首,转动着小指上的白玉戒指。
王淑的右手中指微微变形,内侧有薄茧,是长期握笔的结果,但现在它们被用来种花养菜。
自己姐姐的脾气王国良还是知道的,她是长女,在国外母亲从不管事,但事总要有人管。纵然不甚乐意,谦和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