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公共洗手台前,麦粟粟扶着水池边缘一阵干呕,她思考着自己来之前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寻不着由头的麦粟粟用水漱完口,又用沾了冷水后发凉的手拍打几下脸降温,她深呼吸着压下莫名烦躁的心情,心头仿佛团了个解不开的结,阻塞呼吸。
可就在回到宴会厅的路上,麦粟粟听到路人说——
“你刚刚怀孕是这样的,胸闷想吐。”
结扣瞬间解开,郁结却没有舒缓,反而化为绳索紧紧缠绕住麦粟粟脖颈。
麦粟粟愕然转过头去看,怀孕的女人腹部并未高高隆起,该是初期,身边人叮嘱着她注意事项,没多时,对方察觉到麦粟粟的视线,回以疑惑目光。
就是这样一个对视,麦粟粟惊醒。
“不会的,一定是误会,不可能,厉明他不至于……”麦粟粟颤抖着掏出手机,口中喃喃念着,自我安慰。
通话记录里,沈厉明的名字在前列,自从重逢,他有事没事就要给麦粟粟打电话,即使有时候接起来只问个好就被挂断,沈厉明还是乐此不疲,毕竟麦粟粟接了电话,就说明不是真的烦他,沈小先生有恃无恐。
拨通电话简简单单一个动作,麦粟粟在极度惊愕下愣是不小心点开了短信记录,看到了之前相亲那次,沈厉明的威胁短信。
记忆迅速涌上,那天在停车场,沈厉明给她的紧急避孕药!
木楞的麦粟粟拖沓着步子远离热闹的地方,她坐在角落的咖啡厅里,看着圆台上暗下的手机屏幕,她害怕面对事实,选择了关机,跟之前一样躲起来。
女人想不明白,为什么沈厉明要这样,她自认脾气好,而且不管是工作的同事,还是店里的员工,都夸她好性子,怎么都惹不起来,但沈厉明就是可以轻轻松松触动她的喜怒,从始至终都可以,因为从始至终他都在算计她,从未改变。
那自己呢,麦粟粟又想。
算了,不去想了,麦粟粟在心里道,没必要。
在关机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对于沈厉明没有信任可言,她根本不期待年轻男人会给她什么解释。
饭点的咖啡厅没什么客人,角落的麦粟粟双手搭在腹部,两眼放空出着神,让人猜不到她所想。
麦粟粟太过专注,没注意到有人站在她身边。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陌生女人说着。
麦粟粟没有抬头,没有说话,她就像一颗盆栽,而盆栽没有Jing力去想为什么空荡的咖啡厅里,会有人来到她身边。
对方只当她同意了,拉开椅子坐在对面。
声响过后,稍稍回过神的麦粟粟悄悄抬起头看了眼,对面的女人穿着驼色的大衣,美丽大方,看不出具体年纪。
“您姓沈吗?”麦粟粟沙哑地问着,她反应过来刚刚出神的时候哭了,随手揉揉眼睛。
“我姓苏。”美妇人并未在意麦粟粟奇怪的问题,主动道,又从随身手包里找出纸巾递过去。
“那您认识姓沈的吗?”麦粟粟没接,又问。
“你好,一杯可可。”这次,对方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招来侍者,优雅道,随后才面对麦粟粟继续交谈,“抱歉,你刚刚还有说什么吗?”
女人脸上带着令人舒心的微笑,麦粟粟不禁放下防备,她摇了摇脑袋后再次深深低下,整个人发蔫陷在椅子里。
很快,侍者端着可可来了。
洁白的瓷杯上飘着热气,可可上铺洒的棉花糖随着杯子放下的动作轻轻晃动。
麦粟粟嗅到了甜味,干呕遗留的酸味被覆盖,她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美妇人面前的可可。
“喝点热的。”美妇人将杯子推过去,她就是为了麦粟粟点的。
麦粟粟领悟到对方的好意,兔子出洞一样,伸出手捧住杯子,脑袋埋下,小口喝起来,融化的棉花糖配上滑润可可,温暖感蔓延开来,麦粟粟感谢面前素未谋面的女人:“谢谢。”
“不客气。”美妇人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麦粟粟,随后道,“失恋了?”
“不是。”麦粟粟喝可可的动作一顿。
“阿姨是过来人。”美妇人用手肘支着扶手,美目眯起。
麦粟粟看着对方神情,莫名感觉到一丝熟悉,尤其是眉眼,但也没多想,她被调笑了,可仍旧打不起Jing神:“我和他都没有谈恋爱。”
不清不楚的发生关系,算什么恋爱。
“听起来,那个男孩子不太好啊。”美妇人得出结论。
“他挺好的,只是我们……不合适。”即使被欺骗,麦粟粟还是说不出违心话,沈厉明除了是个骗子以外,本身真的具有魅力,不然她怎么一次次上钩,美色误事,男女都一样。
“这样。”美妇人意味深长,又问,“对方年纪比你小?”
“比我小了四岁。”
“年纪小,不懂事。”美妇人道。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