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刀砍斧剁,一阵大风就能刮刀——这自然也就是那些商人们能够支撑到援军到来的重要原因。
“饶命啊,饶命啊……我不是强盗啊,我只是被他们抓来的啊……”
“各位骑士老爷饶命啊……我们也不想抢劫啊,但是两位伯爵大人进行了一场领地战争,我们的收成全毁了,没办法……”
“我们家里还有老人和小孩儿,等着吃饭啊……”
百多个骑兵蜂拥而至,围成了这一片凌乱的最外层,对于‘盗匪’那些破烂转杯而言木杆骑枪已经是凌厉的杀器,于是这帮倒霉的家伙转眼间已经崩溃,最外围的几十个扔下了手里的破烂武器跪倒在地,哭号求饶的声音乱得像是几百窝马蜂。
所谓领地战争当然不是攻城略地的大战,而是地方贵族之间的争执——乡下的领主老爷们可没有那些大贵族优雅,怒火上头聚集自己的骑士和私兵来一场大规模的私斗并不算是少见的事情,甚至帝国的法律都允许——只不过要求他们在一块划定的范围内依照严格的限制进行。
毫无疑问这是个相当不错的策略,当没有什么战争能够令骑士和士兵们增添荣耀的时候,就用另外一种东西来满足他们对于荣耀的追求。只是对平民来说,这样的遭遇几乎等同天灾——贵族们才不在乎田地、农场甚至一些倒霉的村庄是不是被划进了战场的一部分。可在这种夏秋之交,补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失去了即将收获的粮食,除了当强盗来拼死一搏之外,他们就只有集体自杀一条出路了,如何选择自然是理所当然。
“一群倒霉的农夫啊?真是人间惨剧。”灰发的年轻人草草扫了一眼眼前的局势,轻笑出声:“这是哪里来的新手商人?对付这样的杂碎居然还求援,是嫌死得不够快吗?”他带了带马头,转向几个骑士:“奉劝各位一句,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的好,不惹鬼神不招灾。”
“胆小鬼!”女骑士冷笑:“就那么几十个强盗有那么可怕?这里可是有……”
她的语声半途顿住,忽然明白对方意有所指……那些强盗当然是完全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他们已经与缴械没有什么差别,但这个灰发的家伙所说的意思,好像是另有什么危险?
“你是说,这些城卫军……”
“这帮城卫军不是来救援的,是来趁火打劫的。那些农夫劫匪,本来就不过是个‘原因’而已,他们要做的可能就是连着这些匪徒和商人一起杀了。否则,光是一个冲锋就可以把这些盗匪干掉,根本没有必要做出包围圈,这是打算一网打尽一个不留的意思啊……”
老骑士缓缓开口,伸手拔出骑士剑:“我本来以为他们至多是勒索而已,没想到还真是要下手了。小朋友,真是抱歉,把你也给卷了进来。”
灰发的年轻人微笑不语,却也没再拨马离开。
因为逃走,已经有点晚了。
“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为何在这里?我们怀疑你们跟这次的抢劫案有关联,立刻扔掉武器,下马受缚,跟我们回城接受审讯!”
十几骑原本就游弋在包围外侧的士兵反应很快,几句话的时间里已经逼近了坡道,确定眼前这四骑身上并没有任何家族的徽号之后,立刻杀机大起,那当作画皮得连串疑问还没有结束,便已经纷纷举起了手里的弩机。大陆上关于弩弓的禁令已经发布了千年,即使是轻十字弓在大部分地方都是违禁物品,正规的城卫军中也不例外,虽然这种对付中阶骑士以下的敌人都有致命杀伤力的武器各个大中城市都会有所准备,但是非到了被围城之类的紧张时刻,不会轻易交给士兵装备。
正是由于如此,面前这几个明显能力不足的家伙才如此有恃无恐——他们手里的弩弓可不是那些软趴趴的就算对手能力超出了他们,在十几架弓弩的威胁中,也不得不乖乖就范。
“老实点,别想耍什么花样,看清楚了,我们手里这可是出自魔法之城勃艮第的上好弓弩,钢臂的上等货,就算你穿着铠甲,也照样可以打穿……”领头的家伙得意洋洋,然后就有个惊喜的发现:“咦,还是个女骑士啊?这下有乐子了……”
词尾化作了半声嘶哑的鸣响,因为女骑士甩手一扬,就把一柄小小的刀子钉在了他的喉头,让他手舞足蹈地从马上一头栽下。抽搐的尸体让灰发的年轻人挑了挑眉头。
擅长用飞刀的骑士,倒是头一回见。
实际上那也算不上是普通的飞刀,说是某种变形的飞斧倒是比较切合实际,半圆的锋刃宽有一掌,但投完之后回手一收,那刺穿了敌人喉头的武器就又返回到了她手里,再扬手,再收……刹那间就又有两个不知所措的倒霉蛋从马上一头栽下,鲜血飞溅。
这个时候剩下的十个倒霉蛋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这个时候对方的三人已经分别一夹马腹,手中长剑如虹,战马嘶鸣间又是三个人或被穿心或被破喉,而且巧妙地借助死尸当成了盾牌,几个城卫军仓促之中射出的弩箭失了准头,不是扎在倒霉的同伴身上,就是堪堪擦着几人的铠甲飞过,除了把一个骑士的罩袍刺穿之外就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