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喝酒吗?”宫六生走进厨房拉开冰箱时问道。
“不喝,我明早有一台手术。”萧琮换好拖鞋,把自己的鞋子码好,看到另外一双倒得歪七扭八的皮鞋和一正一反的拖鞋,还是顺手把它们也码好了。
“你呢?”宫六生取了瓶perrier,头也不回地问。
“不要,我明早也要上庭,今晚还要整理资料。”汪汕在沙发上大剌剌坐着,解开了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三瓶苏打水落在茶几上,宫六生往卧室走:“你们先坐,我换身衣服。”
“怎么你也不喝酒?”汪汕扭开一瓶,冰凉的气泡进了嘴里。
“不喝了。”声音从卧室方向传来,“他妈的以后死都不喝了。”
汪汕和萧琮对了一眼,萧琮眼里有疑问,汪汕聳了聳肩膀表示他也不清楚。
宫六生也没换衣服,就是换了条沙滩裤,光着膀子就走出来了,顺便把黄伊茗的病历和检查结果递给萧琮。
汪汕上次见过宫六生的肋骨纹身,萧琮还没见过。
“你那骨头尾端写的什么英文?”汪汕翘着二郎腿,拿着碧绿玻璃瓶的手指了指宫六生腰间。
萧琮闻言也抬头看向那处。
宫六生低头看着自己侧腰,微微抬高了手臂:“宫欣的粤语拼音啊。”
“……Cao,给我看看。”汪汕放下瓶子,俯着身子越过茶几往宫六生腰间瞧。
“滚!”嫌弃地推开汪汕的脑袋,宫六生还把手往裤子上抹了两把。
萧琮低头笑了笑,重新看起病历,但是他很快敛起笑意。
“是不是很糟糕?下午那个医生说的我其实也听不太懂。”始终不像其他病人家属从头开始跟进病情,宫六生对这病还是一知半解。
“嗯,肿瘤多,而且很大,她说打止痛针都没什么效果了是吧?”
“对。”
汪汕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讨论,突然想到了汪老头子的病,插嘴问了几句咽喉癌的事。
“谁咽喉癌?”宫六生问。
“一个老头儿。”汪汕悻悻说道。
两人看他不怎么情愿开口,也不多问。
他们这个岁数,似乎越来越多以往觉得很遥远陌生的病痛开始出现在他们身边人身上。
“对了,有个东西要给你。”宫六生又走回卧室,拿了张薄薄的单据出来。
他拿给汪汕:“刚刚回来的时候帮你把西装拿去送洗了,你明天自己去取吧。”
汪汕接过:“你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好,我害怕。”
“对事唔对人,今日唔该晒*。”(今天谢谢你)
苏打水代酒,玻璃瓶哐当一声碰了碰。
汪汕也拿出情报交换:“我今天也问过她,她说等你决定怎么做了,她再配合你。”
宫六生嗯了一声,想起下午宫欣叼着他小臂那股狠劲,嘴角弯了弯。
那小家伙还在松开牙齿之后,对着渗血的牙痕舔了舔,像小nai猫一样。
“你们在说什么?”萧琮皱着眉,这两人像对暗号一样的对话使他一头雾水。
宫六生也不瞒他,反正迟早会知道的事,便和他简单说了事情经过和黄鹂的事。
萧琮花了一些时间消化,想到晚饭时宫欣对小女孩的照顾,还想到之前的医闹,想到那场酒席之间她说过的话,嘴角也染上温度:“宫欣她,真的很棒啊。”
宫六生笑笑,手中的玻璃瓶再次碰了碰两人面前的瓶子。
汪汕也笑得开心。
真想看看这姑娘小时候的样子,是不是也和现在这样,外表像只浑身是针的刺猬,内里却是不动声色的柔软。
*
金九银十。
尽管临近十月,可花城白昼的气温仍然热得得开空调,只是没了春季的chaoshi,夏季的酷暑,冬季的shi寒,这儿的秋天可以说是最宜人的季节。
街边树叶悄悄褪去草绿染上了萌黄,路灯一夜之间挂上一面面小红旗,大片姹紫嫣红的三角梅在钢筋水泥筑起的高架桥两旁绽放,空气中总有让人喜上眉梢的盛典气息。
小孩儿们问宫欣为什么要挂上红旗,宫欣说,你们的祖国要生日啦。
宫白羽依然还是那一句,生日?那有蛋糕吃吗?
惹得大家一阵笑。
笑声笑声,满载温馨*,飘上夜空里的银色小船里荡啊荡。
这半个月来,宫欣主要负责接送黄鹂,白羽交给了其他人轮流接送,谁不用加班就谁去接,小男孩倒也开心,每个叔叔都会带他去吃点好吃的再回家,轮到六叔公时更是逢求必应。
宫六生也会陪宫欣去黄鹂幼儿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黄鹂见到他总会格外紧张。
宫欣扫了他一眼:“你的样子就是小孩会害怕的啊,白羽以前也不喜欢你,说你总凶巴巴的,像怪兽。”
宫六生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