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瞧了一眼,惊的“哎呀”大叫一声,手脚冰凉,失了颜色!
——只见那刀子被自己钉在镜面之上,被他一同钉住的,还有一双女人的手。血如泼墨,自那双手上流下,将半个镜面都染成红色。
那双手,十指修长,惨白如玉。
——那却是花椰自己的手!
常胜王急忙跳上前,自镜面上用力拔下刀,花椰身躯这才滑倒在地。常胜王也不管她一身都是血污,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拍她的脸颊,掐她的人中,颤声道:“椰,椰子?”
进来点灯的众小厮丫环们,也都目瞪口呆,不知这到底是出了甚么变故。常胜王回头怒吼:“都看着干甚么,还不快给寡人请大夫!”众人应了,一拥而出。常胜王回过头,继续掐花椰的人中,哭声道:“椰子,醒来!不要吓唬寡人啊!”
却听怀中可人“嘤咛”一声,缓缓睁开双眼,向常胜王瞧来。常胜王心中一喜,却听花椰轻声道:“王爷,奴婢知错了。”
常胜王一呆,吸吸鼻子,道:“你,你可又甚么地方错了?”
却听花椰轻声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若不是犯了天大的错误,王爷又怎会落泪呢。”
想是刚刚为花椰担心,居然又落了泪。常胜王急忙用袖子擦干净脸,勉强笑道:“你知道自己错了便好。——待你身子好了,本王可要罚你,要天天罚你,听你叫救命。”
花椰皱眉,轻声道:“是……奴婢知错了。”
常胜王一笑,长吸一口气,将花椰抱起,走到床边放下,为她盖好被子。但听门外喧哗之声渐近,有小厮引着大夫一路狂奔而来。
终章(坐看镜花开)结局
次日张淡香听说花椰受伤,急忙忙赶到常胜王寑宫,抱住花椰,哭得跟个泪人相似。花椰虽平安无恙,常胜王仍是不放她回张淡香房中,只说双手伤势太重,需要静养。但亏得没伤到筋脉骨头,受伤虽重,等好了还是会和常人一样。张淡香见她没有大碍,也放下心来,知花椰自己双手不方便,竟亲自为她倒了杯水喝。花椰抿一口,张淡香将茶杯随手放在床案边,问起事情缘由,常胜王恼道:“还能为了甚么?都是你们女人爱美之心所害。”
张淡香见花椰受伤如此重,心中凄苦,难免有些怨怼之情,抹一把脸上的泪痕,苦笑道:“王爷此言差矣。”常胜王挑眉,张淡香向他福身道:“王爷要先宽恕奴家言语冲撞之罪。”常胜王这会因为花椰已度过大难,心中正高兴,张淡香说甚么冲撞他的话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点头道:“寡人怎会怪你?”
张淡香才道:“王爷,你道我们女人天生都是爱美的吗?王爷错了。”她叹一声,道,“奴家小时在祖父家中,只知学习诗书礼教,哪里懂得‘美貌’二字是何物?待十二岁那年奴家家道败落,奴家被卖入青楼,才突然明白,原来‘美貌’二字,竟会令奴家坐上红牌之位。——王爷,你道女人为何爱美,说白了,无非是因为女人知道,自己美丽了,才会有男人喜爱之故。若是男人个个不嫌美丑,我们又何苦为这臭皮囊所累?”
常胜王挑眉,伸手在她面颊上一掐,道:“如此说来,到是寡人累了你们不成?”张淡香连忙道:“奴家失言了,望王爷恕罪!”常胜王皱眉,向花椰瞄了一眼,心中感慨,却又笑道:“你到是仗着自己生就一副好皮囊,说这些风凉话。”张淡香苦笑:“是。奴家若是生的丑,又哪里有机会说这些招人的话给王爷听呢。”
常胜王叹道:“你没招惹寡人,你说的有道理。”谁教这社会的主权如今就抓在男人手中呢,女人自然要为讨好男人千方百计的保护自己这副皮囊相,这也是她们唯一的武器了。
张淡香小坐片刻,虽依依不舍,却只得撒泪相别。聪明如她的女人,知道若是赖着不走,要常胜王不耐烦的赶自己出门,那可是犯了大忌的,下次常胜王不来找自己不说,再不让自己与花椰相见,她还有甚么活头。
待张淡香出门,常胜王坐在床边,道:“本王该为你安排一个人服侍你,你手也不方便,也不便靠近镜子……”
花椰却道:“王爷宽心,镜中花已不见了。”
常胜王惊讶道:“自今日早还没照过镜子,你怎知道?”
花椰道:“奴婢感觉得到。数日来如芒在背的感觉已没有了。而且奴婢也已经看不到一丝桃花。”
常胜王皱眉道:“你怎知你看不到?”花椰垂首不语。常胜王便知她这是懒得跟自己争辩的表示,皱眉道:“好罢好罢,本王信你就是。”拿出那短刀来,道:“这把刀,怎会在你身上?”
花椰惊讶反问:“这把刀,怎会在王爷身上?”常胜王皱眉道:“大胆,是本王在向你提问。”
花椰垂首道:“是,奴婢知错。”又道:“这是奴婢的夫君……”常胜王怒道:“‘夫君’二字,不必提了。”花椰轻声道:“是。”回忆起往事,悲伤道:“这是柳侍卫大人自戕时所用的刀,奴婢当时便拾了去,一直收藏着。”顿了顿,花椰轻声道:“奴婢……奴婢原本想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