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是最难的。”
“‘没有求生的意愿’……这是什么意思?”青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像是这句话的判断出乎他的预料。
很意外吗?医生心里冷哼一声。
“就是字面意思,病人没有活下去的意愿,至于原因,我想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人。”
医生终于转达完了现阶段所有的信息,也不理会身后呆怔的青年,往病房走去。
——她没有活下去的意愿。
一个刻意被他忽略的细节,终于在这个时候浮现在脑海。
她赤身裸体躺在血泊中的时候,口中死死咬着床单的一角。
咬得那样紧,以至于他要抱她起来的时候,拽了几下,甚至都没有把布料从她口中扯出来。
那时他着急,直接把床单撕扯开,这才把她抱了出来。
可实际上……她是可以大声呼叫求救的。
那间惩罚室并不隔音,从前她实在受不住、而他又不在房间时,她也会大声哭叫着向他求救。
然而那一晚,她始终没有。
她被他撬开身体,被他捆在床上折磨,她流了那样多的血,她疼,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失……
可她死死咬着床单,不肯出声,不肯向他求救。
现在,医生来告诉他,“病人没有活下去的意愿”——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存了死去的愿望。
秦巍失魂落魄走到时唯病房门口,小护士警惕地盯着他,犹豫要不要让他进去。
而青年却自动在病房门口停住了脚步。
他望着病床上,躺在一堆冰冷的器械中间,苍白纤细、毫无生机的少女,脑海中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并不是在图书馆,用枪口瞄准她的那次。
事实上,接到爷爷要杀了她的指令后,他先去调查了她的资料。
小姑娘资料没有任何机密,从小到大,她留下的所有生活轨迹,都能轻易被找到。
他看过她父亲还没欠债时、她还在读贵族女校的样子——
十来岁的小少女长发飘飘,穿着浅色长裙,对着镜头笑得明媚灿烂。
还有她在合唱团领唱的视频,即使在一群教养良好的女孩子中,她也是最显眼、最端正、气质最恬静的那个。
合唱比赛的镜头每每扫到她,都会引起观众席一阵小小的惊叹声。
而那时,她也会含羞又坦然地望向镜头,从容不迫领唱所有歌声。
——那双澄澈幼嫩的眼眸,彼时还未曾沾染过情欲。
她不会时时受到惊吓、经常噙满泪水,也还从未学过用那样哀羞又无助的眼神、流露出隐忍情欲的媚态“勾引”男人。
她有一双世界上最干净的眼睛。
即使是后来,她父亲欠债,沉迷赌博,家道中落,她也从来没有自暴自弃过。
在所有她能留下的影像资料里,她总是那样温软含羞、盈盈浅笑,并未因生活的困苦而放低自己。
她或许不是那种百折不屈、性格坚强的女孩。
她胆小、软弱、爱哭,很容易被欺负。
但她却有那种格外吸引人的柔韧——就像一株小草,你可以尽情把她踩在脚下蹂躏,可哪怕只有一点水、一点土壤,她还是会以那样柔弱的姿态努力地活着。
他曾递给过她一把匕首,让她自尽。她做不到,又被他好好羞辱了一番。
即使已经落到她当时那样的境地,她也没办法亲手断掉那一点点活下去的可能。
她从来都不是自甘堕落的受虐狂,她对温柔伺弄的反应更加强烈,而她所有的软弱,只来源于,她还在向往或许会有的哪怕一点点温情。
可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她放弃了活下去的意愿。
秦巍啊秦巍,你都做了什么……
小护士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名青年颓废地跪在了病房门口,旁若无人,双眼只望着病房里躺在床上的病人。
一行行泪水从他眼眶无声滑落。
对不起……
对不起……
是我一直在误导你……
你从来都不是肮脏阴沟里的人,你从来都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你本应无忧无虑,有人保护有人疼,在珍惜和疼爱中度过这一生的。
是我龌龊,是我怕得不到你,才拼命把你拉下来,拼命给你染上一身污泥。
对不起……
那些恶心的、下流的、难听刺耳的话,都是我太想要和你在一起了,才会那样说的——
“对不起…………”
病房前,青年手捂着脸,悔恨地哽咽出声,泪水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唤回你的留恋,我会去为你找来的,我都会为你找来的。
*
“去见她。”
“你说什么?”
秦川皱眉。几个月不见,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