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最终没有再坚持。
因为,舞台上,已经开始了。
谢苍踢了踢袍子,撩开落到面具上的碎发。
“若得,卿,浅浅梨涡,入我怀。生,甘愿;死,甘愿。”
结合了古代小曲儿的唱法,仿佛用声音在一瞬间把观众拉进了故事里。
城里有位姑娘,白天是他的心头朱砂,夜晚是洒在他枕畔的洁白月光。
他爱慕着姑娘,把姑娘当作天边触不可及的月亮。
他是个无拘无束的混混,一生自由,不被任何事情牵绊。
来便来,走便走,活过今天,从不奢望明天。
就是这样一个无拘无束的少年郎,遇到了一生唯一的牵绊。
他从最初的惶恐以及挣扎中,慢慢接受了事实:他心仪那位姑娘。
他要杀一个人,说杀便杀。
他遇到了姑娘,刀架在他人的脖子上,脑海里出现的是姑娘纯真的脸。
他好像,从一个没有包袱的人,变成了拥有包袱的人。
谢苍从第一次听这首歌就读懂了这个故事。
一个从来无牵无挂的少年,一直以来都四海为家,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忽然有一天,他想邀请一位姑娘同行。若姑娘同意,从此以后,他们就同行,他把余生都和姑娘拴在一起;若姑娘不同意,那他还是他。只是,在经过某个地方,他会想多停留一日。
但故事的结尾差强人意,这个小混混自始至终都不敢把自己的心意表达给姑娘。
不得不承认,这个故事的结尾是完美的。
小混混还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要闯,姑娘,没拴住他。
歌曲从轻松变得沉重,到最后变成了淡淡的悲伤以及释然。
谢苍却能读懂,小混混不是释然了对姑娘的喜欢,而是释然了在自己今后的孤单浪迹中,有那么一位姑娘,始终是他的心头朱砂枕边月光。
所以,当歌曲消失之后,在全场陷入淡淡的悲恸时,谢苍取下了腰间悬挂的洞箫。
他把话筒放在三角支架上,将洞箫举到唇边,面具下的双眼含笑看着前方的楚停云,吹响了箫。
箫声瑟瑟响起,不是萧瑟,是一种对自己心意的表达。
“是m国十七岁少年创作的告白曲!我听过钢琴版,卧槽好好听!这是个什么神仙歌手!我要知道他的名字!告诉我他的名字!”
“爱你!爱你!”
楚停云听着身边传来的声音,嘴边渐渐晕开了一抹笑容。
这抹笑容,像一颗星星,闪烁着谢苍的眼睛。
他吹完了一整首“洞箫”告白曲,观众席上响起了如雷的掌声,无数道尖叫声夹杂在里面,几乎能掀开天花板。谢苍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shi,他压住沉沉的呼吸,手中把玩着洞箫,在空中转动几圈,利落完美地落入腰带中。
谢苍拱手鞠躬,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众人好像看到了故事里的那位少年,眼眶忽然一热。
进入后台,齐哥一个猛扎扑了上来。
“苍苍,感动死我了!我以前还以为这是个癞□□想吃天鹅rou的故事呢!太好听了!你让混混给我表白,我嫁给他!”
谢苍被他扑得一踉跄,差点没稳住身形,“起开,我都快累死了。”
谢苍钩住他的肩膀,整个人都爬在他身上,齐哥也顺势将他接住。
这首歌确实很有难度,谢苍四肢都有些痉挛,什么都不想说。
回房间的路被人拦住了,他听到齐哥说:“秦川原?你有什么事吗?”
秦川原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谢苍,三步并作走到谢苍面前来,“你……”
“谢苍。”听到熟悉的声音,谢苍抬起头来,看到秦川原背后站着一个人。
谢苍撑起双腿一把推开齐哥:“楚少,我都快站不住了,你过来扶我一把。”
齐哥:“……”
秦川原:“……”
楚停云从另一边通道进入了后台。
秦川原很识趣地贴墙站,让开了路。
楚停云迈着长腿一把接住谢苍,“最后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心系于你。”
“楚少爷,先回房间吧。”
楚停云点点头,一手捞起谢苍的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一手抄起谢苍的腰,就差把他整个人提起来了。
三人经过秦川原身边,他忽然说:“你是谢苍?”
谢苍撩起眼皮,有气无力地看着他:“我很累了,你有什么事吗?”
大概以前没人和他这么说话,他眉头轻轻一皱,没再逼迫谢苍:“那我之后来找你。”
楚停云脚步一顿,将头转向秦川原,一字一顿地说:“别来。”
谢苍埋在他身上笑了一声,对秦川原说:“要来可以,把你的签名照片带上。”
“……”
回到房间,主持人已经在组织观众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