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凌云钧负手大步垮了进来。
只见他像一座伟岸的山峰一般矗立在这里,比那圣上还让人无法撼动。
大雍的江山,一半是他打下来的,谁敢在他面前嚣张,何况他还是个冷面阎王,平日谁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都说凌大都督做事,完全是看心情。
“表舅……”卢月儿赶忙讨好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问道:“表舅这是忙完公务了?”
凌云钧很不爱跟女人打交道,因着卢月儿是他表外甥女,给了些许面子,嗯了一声,可目光却还是落在了裴晏身上。
裴晏被他看的有些心虚,毕竟前世拜过堂的人,裴晏总有种被他认出来的感觉,可仔细想想,他不可能认识自己,遂也心安了,只是侧着脸不看他。
凌云钧从她眼神里看出了嫌弃。
这丫头不待见王慧纶就算了,连他也不待见。
这时,五公主开口了,“大都督,您刚刚是什么意思?”
她不会认为凌云钧是过来给裴晏撑腰的,毕竟凌云钧比王慧纶还厌恶跟女人打交道,他简直是视女人为敝履,听她母妃说,当年他娶了整个大雍最为瞩目的高门贵女,他也照样把人家丢在洞房,理都没理。
凌云钧目光始终落在裴晏身上,冰冷冷的,他发现小丫头绷着个脸歪向一边,踮着脚起起落落……
这模样,这神情跟砚砚像极了……
十二年过去了……他就靠着脑海里那些记忆活着,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他都刻在脑海里,不曾漏过一点。
如果不是一张完全不一样的脸,他真心还以为眼前的丫头就是砚砚。
冲着这一点,他也该撑腰不是?
凌云钧声音比六月天的井水还凉,“裴姑娘说退还太傅的书,那就退回。”
凌云钧的目光跟刀一样劈在那小太监身上,小太监再不乐意,此时也该退步,他咬了咬牙,垂着头,“遵命。”
凌云钧再次看向裴晏,依着常理,她被人围攻,他站出来给她撑腰,这丫头该感谢他吧。
结果凌云钧再一次失望了。
裴晏还是那一副模样,压根理都不理他。
凌云钧气结,可他到底是修炼千年的狐狸,年少都不曾露出喜怒,何况是现在。
随后他转身走了。
下台阶的路上,他眉头皱的紧巴巴的。
这丫头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看在她此行此举能气疯王慧纶的份上,他才不搭理她呢!
想沾砚砚的光,没门!
凌云钧大步出了宫。
这边他一走,学堂内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卢月儿更是张着嘴都可以塞下一个鸭蛋了。
饶是她再端庄镇定,也不得不为自己表舅这一波Cao作给震撼了。
他怎么会给裴晏说话?好吧,她承认,那是撑腰。
没吃错药吧。
想了半天,卢月儿支支吾吾道:“你们也知道的……我表舅跟太傅不对付,估摸是觉得裴三姑娘能气着太傅,所以才由着她……”
大家纷纷从震惊中醒悟过来。
“应该是如此。”
就这样,裴晏在凌云钧的支持下,大喇喇地把王慧纶的作业丢一边了。
“七公主,咱们回去写策论去,我告诉你怎么赈水灾!”裴晏拉着呆愣地七公主出了学堂。
回到七公主寝宫,七公主还没回过神来。
老实说,七公主的性格也不是个安分的,可遇着裴晏,她才知道自己段位太低了。
简直不是一个级别。
裴晏是彻头彻底由着自己喜好来,谁也不怕。
可问题是,如果明日她皇兄降罪,她该怎么办呢?
“放心吧,我既然能保证不让太傅生气,就说到做到,你现在安心跟我写策论行了。”
裴晏拉着她坐下来。
七公主狐疑地盯着她,最后也只能如此。
反正,是她一个人捅的篓子,也怪不到她头上。
几乎所有人都在翘首等待,第二日上课,太傅和皇帝该如何处置裴晏。
小太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敢去打搅忙于政事的王慧纶,毕竟这是小事,总之,明日太傅问起来,如实禀报就成了。
第二日午后,午歇后,大家都齐齐整整等在学堂,实在是好奇心太过,熬了一晚上都没睡好,就是等着今日看热闹的。
尤其是那卢月儿眼圈下明显有些黑,施了粉也遮掩不住,她是有些兴奋地睡不着,毕竟今日很可能裴晏都栽大跟头。
别说这里的学堂学员,就是皇帝都发现不对劲了。
他在御书房看到了一个不太常来,而去能不来就绝对不来的人,话说,他好像没有宣召他呀。
“大都督?你有事吗?”小皇帝忍不住问了。
凌云钧摸了摸鼻子,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来看王慧纶笑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