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孩子们下了学就嚷嚷着要打雪仗,几个宫女太监也跃跃欲试,立政殿里便成了一个战场,连琼如也被雪球打到,看到婉儿站在那里大笑,琼如也捏了个雪球扔向婉儿,加入了这场战争。
皇帝进来时,便见到琼如穿着小褂在雪地里藏来躲去的样子。
琼儿这个鲜活的女子才是他日夜牵挂的那个,每次醉酒后见到的影子,也不过是影子罢了,即使相似又能如何?到底骗不了自己
众人见他一人站在门口,急忙都正了衣冠向他行礼。他看了眼垂眸屈膝的琼如,道,外面冷成这样,皇后穿这么少,可是想要冻坏身子?说着也不等她回答就进了寝殿。
因为孩子们在,皇帝照例询问了功课的事,又命赵婉和赵佑齐以雪为题,yin诗一首,两人答着答着便成了他们与皇帝的yin雪诗比赛,未过一刻,皇帝输了。
父皇,您可答应了我们,今晚要与我们一起用膳。赵婉开心的道。
皇帝点头,赵婉三姐弟行了礼,便拉着手退下了。
皇帝屏退了左右。
琼如上前给他呈了一碗花胶莲子羹。
皇帝拿起喝了一口,微甜不腻,还有淡淡的莲子清香和桂花香味,这才是他喜欢的味道,皇后的厨子做得越来越好了,你该让他去御膳房好好教教那些大厨,如何做出朕喜欢的吃食。
琼如一愣,这碗本是她炖了留给孩子们用的,自然配料这些都是她自己选的是。
你可知朕今日为何来?皇帝边喝边问。
她隐约能猜到,但是也不敢确定,妾愚钝,请陛下明示。
今日在延嘉殿发生的事朕听说了,看着夕月心里难过,朕很是不舍,他说这话的时候紧紧盯着她的脸,只为看看她脸上的变化。
可惜,她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皇后,你的宫女在朕背后议论朕宠爱谁不宠爱谁,可是大罪。他冷冷的道。
琼如跪下,陛下明鉴,这是莫须有的事,德妃也已经询问清楚了。
你可敢让你那婢女与朕对峙?他问,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她不敢这世上有几个人会在天威之下不屈服的?宜心的性子她知道,只怕到时候罪加一等,求陛下饶了妾的宫女。宜心的命运在他手里,她除了求他没有别的办法。
如今你也看到了,哪怕你贵为皇后,若没有朕的庇护,一个小小的太监都敢与你作对,皇后,你可还要如此冷淡对朕?他问。
她顿了顿,道,陛下,求您饶了妾的宫女。
你!她还是这般倔强!你这个态度,让朕如何饶了她?
您都看出来是别人想与妾作对,那宫女只是幌子而已,您是明君,不会在明知事情可疑的情况下定那个宫女的罪的。琼如回答。
哦?他冷笑,那如果朕告诉你,朕宠爱昭仪,想替她出头呢?这后宫中的事是家事,朕自然想让心爱之人过的顺心畅意,其他人,自有贵妃和德妃管着。怎么也轮不到别人为了这些事说朕是不是明君。
妾知道您不会这样的。她眼眶发红,她不相信曾与她同床共枕了十三年的男人会这样是非不分。
你知道,若你愿意,朕可以把管理六宫的权力还你。他无力的道,他只是想要她说一句愿意,有这么难吗?
陛下当日妾问您,是否爱上了柳夕月时,陛下可曾想过对妾说没有?琼如问。
他有他隐隐知道这会让她伤心,可是,他不想骗她,这是他们之间的信任,只要她问,他一定不会有欺骗。
他蓦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想骗他,即使他逼她说了,她依然是不甘愿的。
他们像是进入了一个死局,他爱上了别人,叫了别人妻子,她便冷了心不肯理他,他的歉意和示好她全然不顾,他想要她顺从,可也不想要她欺骗自己,他想要那个温柔体贴,爱他如命的琼儿回来,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开这个死局。
朕是皇帝,你知道的,朕不可能只把真心给一个人,柳夕月重要,你也重要他还想说,却被她打断了。
陛下,妾不敢奢望您的真心,妾妾只求陛下不要再逼妾她叩首。
你!她不要他的真心,她觉得他在逼她?很好,你总有办法激起朕的怒火,很好!来人!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立刻拉住他的手,求您饶了妾的宫人,是妾说错了话,求您责罚琼儿,六郎
一声六郎让他心软了下来,再叫一遍。
六郎,求您。对于他的逼迫,她永远只能屈服。
他拉起她,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是,她叫他六郎,仿佛他们还是那对相知相守的恩爱夫妻
罢了,真也好,假也罢,只有她才配叫他六郎,也只有听她叫他六郎,他才会觉得酥到了骨头里。
再叫一遍。他道,他永远也听不够。
六郎。她依言,眼神却是淡淡的。
他抱住她遮住她的眼,琼儿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