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跟荣夫人斗了大半辈子,这会儿因为女儿的事大挫了对方的锐气,自是暗中得意。
此时,沈嘉嫣之父沈和泽正跟卫霆在大厅喝茶聊天。
母女二人一同过去与两人汇合,走到门口时,沈嘉嫣瞧见卫霆了,这就笑逐颜开脆声叫了声“厉延”,沈和泽赌着气不看她俩,面色也纹丝未动,哪知卫霆滋溜一下便起了身,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前去迎她们。
目睹他这反应,老岳父心里自然也有了些计较。看来传闻不假了,八荒四夷都闻风丧胆的疆场杀神私底下还真是个宠媳妇儿的,那位一来,这位立马就坐不住了。
“见过岳母大人。”卫霆躬身对胡氏行了一礼。
胡氏这就扶他起身:“卫将军不必多礼。”
而后小夫妻对视一眼,眉眼之间尽是相思柔情。
然,离家半年有余,沈嘉嫣早把尚书府学的淑女礼教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不只完全不记得要跟夫君请安,甚至连她爹爹这份儿也忘了,进门便负气地问:“爹,你不是说今日不见我了吗?”
这下沈和泽还能有好脾气吗?头一甩、侧过身去,看都没看她一眼,道:“哼,若非女婿亲自登门,我倒真狠得下这个心呢!”
沈嘉嫣这才稍稍有了点做错事的自觉,当下不甚服气地低了低头。
卫霆哪里知道他媳妇儿的家教如此严格?见岳父大人面露不悦,便悄声问她:“咦,你怎么惹岳父大人生气了?”
毕竟有相公在一旁撑腰,沈嘉嫣不满地瞥瞥她爹,故意不压低声音地碎碎念道:“还能怎么惹啊?嫌我回娘家回的多了呗!”
“哦,这个啊。”
卫霆这才纳过闷来,赶忙又跟沈和泽赔笑脸:“说起来也怪我不好,才一成婚便去打仗了,对嘉嫣多有亏欠,她才嫁便孤零零一个人呆在府上,难免会思念双亲,头年回得多些嘛.....虽是于礼不合,倒也情有可原。”
“另外,许是常常离家的缘故,小婿倒是觉得,身为子女能够时常陪在父母身边尽孝也不失为一种福气,若是岳父大人仍有隐忧,那往后我陪夫人一同回来便是了。”
沈和泽定定看着卫霆,嘴角细微地抽动了两下,也是震惊、无语到极点了。
错是她犯的,娘家明事理,丝毫没有偏袒,结果他呢?反倒还帮她圆起来了。?
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这说出去有人信吗?在外头号令千军万马的主儿,回到府上连一个女人都管不明白。
到底也是昔日状元、当朝尚书,看着一国将领为了宠幸妻妾枉顾纲常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
实则沈和泽这个身份是不便说的,但他还是讽了一句:“老夫可真是好奇,不过半年多罢了,你平日里都是怎么纵着她的?瞧瞧现在,见了我,安不知道请一个反倒先发起牢sao来了,哪还有半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呃....这....是小婿疏忽了....”
岳父大人一发话,登门女婿紧张地头皮发麻。
卫霆垂着脑袋侧目瞥瞥沈嘉嫣,递了个“你爹可真可怕”的眼神给她,而后坚持不懈地继续帮她打圆场:“小婿才疏学浅、再加上又是军旅中人,向来不拘小节惯了,才至夫人日渐散漫,甫一回到尚书府,这礼数上.....一时忘了也是有的,还望岳父大人海涵。”
此话一出,震惊的就不只沈和泽了,连胡氏都惊呆了。
身为朝廷命官,把自己的学识、礼教全贬了一遍,就为了帮沈嘉嫣洗脱那根本一点儿都不冤的“冤屈”。且这话还不能深究,要是深究,按他那意思,沈嘉嫣个人的堕落,整个将军府都有责任。
见况不妙,胡氏赶紧往回拉,假模假式地欠身行大礼,而后慢条斯理地请罪:“嘉嫣自幼顽劣粗鄙,成人后亦不见长进,实乃妾身教女无方,而今连累夫家一同蒙羞,妾身甘愿责罚。”
沈和泽自是明白爱妾何故如此,摆了摆手无奈道:“行了行了,事已至此,你们就莫要再帮她开脱了。”
?
沈嘉嫣虽然不喜欢父亲古板的教育方式,但毕竟是自己父亲,对他的脾气也是十分了解的,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时而看着很生气,其实随便哄哄也就好了。
于是忙摆上大大的笑脸向他行了个再规矩不过的礼:“萱萱给爹爹请安——爹爹福安——”
“哼!”
“爹爹,人家难得回来一次,难道您就一点都不思念我吗?见面便是一通数落,夫君还在呢,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啊?”
这一时半刻里,沈和泽眼看小夫妻眉来眼去,自然也是心领神会,迟了迟,大手一挥,说:“我啊,索性也不管了,而今这些还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