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的名字,好不好?”
幼童点了点头。
于是,索特南把指挥棒教给了修女,匆匆跑到外面去了。
“我敢打赌他们两个有一腿。”等到索特南走了以后,年纪稍大的孩子们开始窃窃私语。“索特南和老杰林一样都是嫖客。”他们笃定地说。
“安静,安静。”
修女严肃地说:“当你们嘲笑别人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出生在贫民窟的人是你们,你们也会希望别人这样嘲笑你们吗?”
一个孩子忍不住反驳:“有些人天生就被上帝所厌恶,所以他们受的苦比普通人多。这是他们的罪,不是我们的。”
修女说:“你们还记得是怎么说的吗?‘上帝使人在苦难中昌盛。’”
孩子们都不说话了。
“受苦最多的人对上帝的力量才有最深刻的认识。”修女说,“现在让我们开始歌唱吧,愿你们能用最虔诚的歌声净化自己的灵魂。”
索特南快步走到门外,笑道:“小焕,你来了。”
小焕没有想到,神父居然会抛下唱诗班,专门跑出来跟他打招呼。
小焕真的好高兴,又很好奇,问道:“大家都在笑什么呢?他们看起来好开心的样子。”
索特南没有说话。
他带着小焕来到教堂边的小树林中。一直到离开了唱诗班的视线范围,索特南才告诉小焕:“唱诗班的孩子们看到你来了,所以都非常高兴。”
小焕害羞极了,说:“真的吗?天啊,原来他们记得我,明明我这段时间都不怎么来教堂帮忙。”
说着,小焕从口袋里抓了一大把糖果,全部放到了索特南神父的手心中。
“神父,请你把这些糖分给他们吃吧,我想唱歌肯定很消耗体力。”
索特南仔细地端详小焕放在他掌心中的糖果。
这是红灯区的小商店卖的廉价硬糖,糖纸上还沾着些许汗渍。
索特南猜测,小焕一定很珍惜这些糖果,所以他才把这些硬糖全都放在口袋里,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
小焕一定一直把手揣在口袋里,这样他就能时时刻刻地攥紧心爱的糖果,这就是糖纸沾上汗渍的原因。
“谢谢你,小焕。”索特南轻声道,“我会把这些糖送给唱诗班的孩子,大家都会很高兴。”
小焕开心地笑了,笑容阳光又爽朗。
“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更多。”小焕骄傲地说,“因为我前几天接了两笔好生意,赚到了好多好多钱。”
索特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小焕掰着手指开始给索特南算账。
红灯区有一条不成文的收费规则:嫖客是直接给ji院付钱的,娼ji本人拿不到一毛钱。完事以后,嫖客会在床头放一些小费,这些钱才是娼ji的收入。如果不幸遇到了不给小费的吝啬鬼,那么娼ji辛苦一场,却连一毛钱都赚不到。
另外,某些规模比较大的ji院,比如玛利亚娼馆,还要从娼ji的小费里再抽一笔分成。
在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小焕从霍家拿到的白信封里装着好多张大额钞票。魏太太拿走了其中的九成,只留给了小焕一成。即使如此,那还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
最让人惊喜的则是霍三,这位黑手党部下让小焕发了一笔横财。
霍三对红灯区的规则非常熟悉,所以他把小费全都藏在了小焕身上。
魏太太进屋找了一圈儿,没有找到一毛钱,便以为霍三是个不给小费的吝啬鬼。其实,那些小费全部都被小焕留下来了。
霍正信和霍三这两笔生意,让小焕赚到了平时花一个月才能赚到的钱。小焕跑去红灯区的小商店给自己买了好多好多糖。
这几天,他的嘴巴里一直都有甜滋滋的糖果味道。客人和他接吻时都能尝到这股甜味。
小焕解释了好一通,索特南才搞清楚红灯区的收费规则。
索特南低下头,默默地看着掌心里那些色彩鲜艳的廉价硬糖,这就是小焕用卖yIn赚来的钱买的糖果。
小焕笑嘻嘻地说他真是交到了好运气。
索特南一言不发,他从来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到底该回答些什么才好。
此时,教堂里传来了唱诗班悠扬的歌声。
孩子们的嗓音美妙而纯净,动听得宛若天籁之声。
小焕享受极了。他闭上双眼,真诚地赞美道:“他们唱的真好听,而且他们每个人都穿着白衣服,就好像天使一样。”
索特南注意到小焕也穿了一件白衣服。
那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衬得小焕的皮肤更加黝黑光亮。索特南知道,小焕没有多少件像样的衣服可以穿到教堂来,因为小焕的衣服大多是暴露的舞衣。
这时,小焕忽然凑到索特南身前。
他拨弄着索特南掌心里的糖果,从中挑出一枚深棕色包装的硬糖,殷勤地说:“神父,你也吃一颗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