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都会在世界网络中传播,漏洞使我们拥有一些权限对自己的信息加密,但实际上在这里没什
么隐私可言,你可以共享他人的体验,甚至直接成为另一个人。”
“我明白,所有人都是一个整体。”
“所以不要做出破坏性的行为,不要和任何人起冲突。”访客严肃认真地说,“不管情况多危机,不要
主动攻击你看到的人,因为你不能杀死义体,他们随时都可以成为漫游者,然后……”
“然后进入网络,很快搜索到我们的行踪。”
“没错。”
诺尔跟着访客进入思维中心,直到此刻他才能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个地方。
它看起来像个玻璃空间,四处透明。当走到近处时,诺尔看到透明的墙面上有一些小小的花纹。
“这里到处是感应器。”访客说,“外面也是,可以随时让思维从义体脱离上传网络。”
诺尔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问:“如果人类的思维和人造智能一样可以上传成为漫游者,两者又有什么分
别?”
“你真是个问题机器,我只能告诉你,没有分别。”访客说,“区别也许只是如果你坚持自己绝不进入
网络,你就是完完全全的自己。”
“如果……我是说,一个人想知道真正的自己是什么,他要追求真相,会带来什么后果?”
“这个人是谁?”访客问,“是你吗?”
“不,我只是打个比方。”诺尔心虚地回答。
访客没有追问,只是说:“追求真相总是对的,错的是人们常常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一旦那个答
案和自己的想法不同就会备受打击。有时,这种打击是致命的。”
诺尔不再提问了,其实他心中还有很多问题,但这个最大的问题让他进退维谷。
他希望伊恩能够重新振作起来,找回真正的自我,但人们一生都在追寻自己身在宇宙之中究竟是谁,这
个难题的答案。诺尔理解他的痛苦,因为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来自于别人的指令。这样,那
些死去的人因为什么而亡,他活在世上又是为什么。
诺尔很想帮助他,但就像访客说的那样,解开了所有秘密,了解了所有真相,也许反而是致命的打击。
他心神不宁,总是反复想到伊恩沉重的一生,对于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反而毫不介意了。
访客在他低头沉思时忽然说:“有人来了,什么都不要说,即使他对你表示友好。”
诺尔听从他的吩咐。
迎面而来的是个完美无缺的年轻女性,金色长发犹如一道耀眼的瀑布,蓝眼睛明亮纯洁,散发着动人的
神采。她穿着合身的白色长袍,走路轻盈得体。诺尔对女人的看法很少,唯一记得的年轻女人只有那个
曾经欺骗过他和银灰小队的佐伊·佩吉特少尉。
这个完美的女孩令人赞叹,但诺尔始终觉得她是一具没有生命的皮囊,连下层世界的感染者都比她生动
。
他们擦肩而过,没有因为任何原因多看对方一眼。
诺尔忽然有种冲动,想问问访客这个世界有没有那种互相吸引发自内心的爱,如果他们有一个像人类一
样存在的目标,那就不可能没有爱。
这是个矛盾重重的世界。
诺尔经过一道玻璃门,这个地方似曾相识,他想起是第一次醒来时的那个房间。
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人,只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罩矗立在房间中央。
访客一刻不停地往前走,他只好紧跟上去。
诺尔以为这次冒险会危机重重,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访客带他来到一个巨大的空间,诺尔抬头望去,看到无数楼层堆叠着,每一层都放满了玻璃装置。装置
内部有一些光在闪烁,但看不清是什么。
访客走向Cao作台,把手放在玻璃面板上,面前的透明屏幕立刻出现一片编码图形。
“你的身体在DX-2区域。”
“在附近吗?”
“就在你身后。”
诺尔转回头去看到一片漆黑,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恐慌,是因为这黑暗令他回想起暗民。
“我什么也看不到。”
“别着急,会看到的。”
访客话音刚落,一个玻璃容器装置就从黑暗中滑出。这装置很像休眠仓,但没有任何氧气和营养输送通
道,似乎无需为里面的身体提供给养。容器上方的隔离层打开后,诺尔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这种感觉很离奇。
实际上,诺尔对自己的长相并不熟悉,只有第一次进入小镇搜刮物品时曾在某个卧室中照过镜子。和现
在他所附着的义体相比,这个属于J-726的身体显然失色很多,没有那么耀眼而完美的外